该死的流感。
宗钧行及时递给她一杯温水,喂到她的嘴边, 甚至还细致到放了一根吸管。
“喝慢点,别呛到。”他叮嘱。
蒋宝缇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喝了很久, 因为此时的姿势不太方便, 难免会有一些滴漏出来。宗钧行拿来纸巾替她擦拭干净。
从前蒋宝缇只觉得他温和包容, 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耐心细致地去照顾一个人。
其实他并非一个有耐心的人。这点是经过蒋宝缇本人亲自认证过的。
刚在一起时,她偶尔也会耍个小性子。譬如不吃晚饭。
宗钧行对她的掌控管教体会在方方面面,包括她的饮食起居。
一日三餐吃什么, 也必须先经过他的过目和允许。
他的态度看似温和, 实则带着缺乏耐心的强硬。蒋宝缇通常只能, 也只敢任性一次。
这位带着上位者威严的白人男性,所拥有的可怕压迫感, 绝非是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学生所能够对抗的。
而现在全然不同了,他几乎是将他此生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蒋宝缇。
“要出去走一走吗, 你躺太久了。”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男人从旁边拿来一个枕头,竖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蒋宝缇摇头, 她觉得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会要死了吧?”她悲观的询问宗钧行。
后者脸色稍微沉了些许,让她别乱说话。
蒋宝缇被吓到了, 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对方立刻心软下来, 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不会有事的,只是小感冒。”
“我又不是没有感冒过,还是第一次这么严重。”她那股作劲儿又上来了,眼泪不见一滴,干嚎声比谁都大,但因为身体不好,声音听上去的确有点虚。
虽然哭是装出来的,但虚弱和难受的确不是装出来。
“是不是这个国家克我,要不你还是让我回去吧,我回港岛之后说不定就好了。”
还能见缝插针地提要求,说明恢复的不错。宗钧行漫不经心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替她将被子盖好,打开了加湿器:“医生待会就过来,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一想到自己的屁股又要被人拿来当靶子瞄准,她就觉得害怕。
她宁愿被宗钧行瞄准,也不愿意被医生。
虽然他也让她疼,但除了撑胀的疼痛之外,舒服占了大多数。当然,前提是不让她自己动,蒋宝缇试过几次在上面,太累了,坚持不了五分钟就娇滴滴地趴在他的胸口。
于是剩下的几个小时都是宗钧行在顶腰。
而医生.....纯疼。
“一定要打针吗?”
“吃药也行,但恢复的比较慢。”
好吧,比起继续受感冒的折磨,长痛不如短痛。
得知她生病,卢米和Max分别给她打了电话慰问。尤其是卢米,她一直和蒋宝缇道歉。
她身体好,虽然这几天偶尔打个喷嚏,但她丝毫不以为这是感冒。
还以为是有人在偷着骂她。
Tina之前告诉过她,如果突然打喷嚏,就代表有人正在骂你。
“抱歉Tina,都是我不好。”卢米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
电话是宗钧行接通之后放在一旁的,开着免提。
宗钧行在旁边为她剥荔枝,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在他筋骨分明的手指中剥离,被单独放在那只瓷碗中。
连续烧了几天,蒋宝缇的声音非常嘶哑,声带仿佛也被烧伤了一般,偶尔伴随着几声咳嗽,一句话足足说了几分钟才说完。
“没事的卢米,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我已经好的......咳咳咳咳咳差不多了。”
卢米差点哭出来:“亲爱的,不是肺咳出来就好了。我真的担心你。”
“真的没事,我刚才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蒋宝缇是个爱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