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的是一本法语书,他朗读起来毫无情感,但由于他的声音实在过于好听,本就自带浪漫氛围的法语,经由他的声线,即使听不懂内容,仍旧觉得像是一段优美的情诗。
他们十分默契,无人再去主动提起‘回国’的事情。
宗钧行当然不会主动提起,蒋宝缇则是不敢。
她早就发现了,宗钧行对她的百依百顺,建立在她留在他的身边,这一前提下。
他不是不许她回国。
他是,不许她离开他。
是担心她回国,还是担心她回到更在意的亲人身边,而彻底忘却他?
他甘心她将爱和在意全部给到其他人吗?
当然不甘心。
Tina被她所在意的亲人‘遗弃’,又被他捡回来。
就连Tina这个名字也是他为她取的。
他可以给她一个新名字,同样也可以给她一个新的身份。
回到那个地方,和那群不起眼的人玩着勾心斗角的幼稚游戏,争夺屈指可数的家产。
这样的生活就是她喜欢的吗?
留在他身边,他可以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数不胜数的财富。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通通都可以给她的。
而不是回到那个地方,连一点微不足道的父爱都需要同时和好几个人去争。
他的爱全都给她,并且只给她。
晚上她稍微恢复了些精神,宗钧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布满青筋的手下放,在那片幽深的密林之中找到隐藏极深的池塘,以及池塘中柔软的蚌肉。
“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艺术馆吗,我已经让人选好了地址。”
他将蚌肉里的珍珠揉出来,两根手指夹住了,揉捻拨弄。
“你可以自己装修。”
她呼吸不顺:“我...我还是想回家。”
他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因为她这番油盐不进的话变得锋利。
毫无缓冲地加快动作,手臂摆成虚影:“这里就是你的家。”
手在瞬间抽离,空气中有一道清亮的水柱。淅淅沥沥地喷溅在地毯上。
这场感冒的确将她折磨的够呛,消瘦了许多。
他的手臂和她的腿放在一起,甚至没有太明显的区别。
他最近晒黑了一些,虽然有白人的基因在那里,黑也黑不哪里去,只是从冷白的肤色朝小麦色递增。
但和她白皙无暇的双腿放在一起,不仅是体型的差异,甚至还有肤色差。
他的手臂上盘旋着凸起的青筋,单手抱着她去清洗。
她的膝窝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手臂上,被他抬起。
纤细柔软的长腿垂了下去,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她的腿同样有气无力地在空中轻晃。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哭到恢复些力气,声音虚弱地说:“我不回去的话,妈咪会难过的。”
他不为所动:“你回去了,我会难过。”
“我......”
他语气温和的逼问:“还是说,你只在意你妈咪,不在意我?”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妈咪做比较。这显然不是对等的两个人。
“不一样,妈咪......妈咪是给我生命的人。”
他残忍地点明事实:“没有我,你妈咪给你的这条命可能已经没了。”
于是她开始迟疑。
宗钧行从身后抱着她,手上那块刚刚替她热敷过的毛巾已经被随手扔到一旁了。
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完全地将她包裹。
她在他怀中纤细渺小,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肢,透过面前的镜子甚至可以看出二人的体型差异。
哪怕是看着镜子中的二人,蒋宝缇都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常直观的压迫感与对比。
她毫无胜算。宗钧行就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
她该怎么从他身边逃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