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包间区与一楼散台截然不同,每间包间大门紧闭,走廊间几乎没有客人。

像是闹中取静的另一个世界。

男人推开一个包间,对景承道:“在这等我一会。”

男人走了进去。

包间极大,可容十几人的巨大真皮环形沙发中,坐着一个衣着休闲的男人。

那人看到许谨礼,笑了,“我说赵澜干什么去了,原来是叫这个男孩去了。”

赵澜走到他身边,“是另外一个。”

“不是这个?”男人微微一笑,“那一会儿让他跟我走怎么样?”

赵澜坐到沙发上,也抬眸看向许谨礼。

许谨礼的表情有些僵。

景承吓了一跳,“我、我们哪里也不去!”他求救般看向赵澜,“赵、赵律师,您不是说好要送我们吗?”

身旁的男人笑了,“逗你们的,刚才那个骚扰你的是我店里的员工,我替他向你道歉。”他起身,来到许谨礼面前,递出一只手,“我姓喻,酒吧老板,交个朋友?”

许谨礼没有伸手。

男人挑挑眉,无奈地看了赵澜一眼。

见赵澜不帮腔,男人只好收回手,回到赵澜身边,“算啦,说正事。”

经过刚才一幕,景承显然有些后悔轻易带许谨礼来这里,他犹豫着离开,赵澜突然抬起眸,“进来。”

身旁的男人又笑了,“这雨要下一夜的,这样的天气可叫不到车,不跟着他,就要在这里过夜了哦。

男人说的在理,出于对赵澜的信任,景承对赵澜恭恭敬敬道了声谢,与许谨礼一起坐到沙发的最边缘。

赵澜低头与身旁的人交谈起来。

许谨礼环顾了一圈包间,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赵澜身上。

赵澜没有认出他。

许谨礼在心底自嘲一笑,八年的光阴对于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来说,确实是不值得记忆的。

二楼的光线比一楼明亮,各色灯光交织在赵澜冷峻的侧脸上,让许谨礼微微有些恍神。

赵澜变了。

不是记忆中的那个青年,他变得更成熟,更冷漠,举手投足像笃定的狮子,让许谨礼觉得陌生。

察觉到自己看了赵澜太久后,他不着痕迹收回视线,向景承靠了过去。

景承问:“腰还疼不疼?”

许谨礼摇头,“现在好多了。”

景承歉疚极了,“真、真不该带你来。”

许谨礼对他一笑,“没事,我自己也想来。”

景承感慨,“幸、幸亏遇到赵律师。”

许谨礼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四年前我姐姐的离婚案,是赵律师帮我打赢的。他那时参、参加的是支、支援乡村妇女的义务活动,甚至没问我要一分钱。”

许谨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不多久,赵澜向他们走过来。

“走吧。”

景承拉着许谨礼跟了出去。

酒吧门口,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雨中。

服务员从车上下来,举着伞跑到赵澜身边。

赵澜在伞面遮挡下,走入瓢泼雨帘。

挤在门口的服务员立即为景承和许谨礼撑起雨伞,在服务员殷勤的服务中,许谨礼和景承千恩万谢又无地自容地钻进后车厢中。

“去哪?”赵澜发动汽车。

景承仍沉浸在被服务员热情服务的惶恐中,“赵、赵先生,去、去花园社区方便吗?”

“方便。”

赵澜在后视镜中的目光移向许谨礼。

“我……去云顶国际。”

赵澜一言不发地驶离酒吧。

汽车驶入雨帘,车内陷入安静,许谨礼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备注为“哥哥”的微信给他发来信息:

「终于加班完了,马上到家,小鱼等我」

许谨礼翘起嘴唇,回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