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撑了,撑着腰站起来,在餐厅来回走。
赵澜道:“坐不住就去刷碗。”
许谨礼把碗盘端进厨房,在水槽中清洗起来。他感觉赵澜随了院长,好像多少有点洁癖,本该有油烟气的厨房纤尘不染,许谨礼不小心在料理台上溅上一滴水,赶忙弯下腰用袖子擦拭干净。
收拾妥当,他不清楚碗盘应当摆在那里,只好把盘子整整齐齐罗起来。
赵澜进来时,正看到许谨礼在罗盘子。
他冷笑,“你这样摆,一天也不会干。”
许谨礼扭过头,“我不知道摆哪里。”
赵澜弯下腰,抽出洗碗机,“放沥水篮中。”
许谨礼蹲下身,又将盘子一个一个往里插。
赵澜从料理台上抽走一个递到他面前。
许谨礼仰起脸看他。
赵澜用白瓷壁缘沿着他的脸颊刮了一下,将瓷盘放进沥水篮。
许谨礼僵了一下,松开手,转身要往旁边走。
却被赵澜按住手背,“还没摆完,去哪?”
许谨礼看到赵澜将一个新盘递到他手中。
搭在料理台上的手指被赵澜按着,许谨礼动不了,只好将盘子一个个抽走,在赵澜的注视下全部插进沥水篮。
指上的压力在放好最后一个盘子后被收走,许谨礼几近局促地站了起来。
赵澜问:“下午干什么?”
许谨礼看了赵澜一眼,斟酌片刻,选择一个既可以远离赵澜又不至惹他不快的建议,“我想回卧室玩平板。”
赵澜果然很愉悦,“随你。”
许谨礼一直在客房缩到天黑。
其间赵澜邀他下来吃完饭,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不仅因为想躲赵澜,还因为他中午实在吃得太饱了。
把手机和平板电量耗尽,他从床上起身,来到飘窗前,看向窗外的雪景。
雪又下起来了。
纷纷扬扬,绵密寂静,许谨礼眼睁睁看着清理了一半的道路再次被雪覆盖,心里渐渐低落下来。
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蒋从南。
自从拉黑他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可他依然难以遏制思绪,去想蒋从南现在会在哪里,在干什么。
他低下头,心里委屈又郁愤。
他不明白,蒋从南为什么会出轨。
他甚至茫然不知,是什么导致这件事的发生,他与蒋从南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无法接受那个疼了他八年的男人突然选择背叛,他甚至觉得这一切像一场噩梦,毫无征兆又难以承受。
他将手放到玻璃上,感受着冰凉的触感,他想问蒋从南,想听蒋从南的解释,他想知道原因。
因为比分手更难接受的,是他对这段感情充满美好设想的同时,对方却选择出轨。
可不会有人告诉他,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主动去问。
夜雪簌簌而落,地灯被积雪掩埋,它们随着地势高低起伏于积雪之下,勉强散发着莹光。
这时,远处的灯光突然次递变暗,许谨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卧室的灯闪了一下,熄灭了。
周遭霎时陷入黑暗。
许谨礼在黑暗中坐起身,起身走下飘窗。
推开房门,正见一束光圈向着二楼移来。
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楼梯口出现一团阴影,赵澜的声音响起:“谨礼,在二楼吗?”
“我在这,为什么会停电?”
“应该跟大雪有关。”
“那怎么办?有没有备用电源?”
黑暗中,灯光随着皮鞋踏地声向他走来。
“有备用电源。”
许谨礼松了口气。
下一瞬,坚硬的皮质鞋尖抵住他柔软的拖鞋,赵澜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仅供一楼供暖。”
赵澜声音含笑,“你是打算呆在二楼,还是跟我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