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他在衙门做事,县令又是他上司,推不掉也是合理的事,她又不是不懂这点人情世故。
她厌烦那种酒桌上拼酒,劝酒的,非得吃出点名堂来。
姜河笑道:“家里人就你最大度了,那个敢说你小气,我第一个不答应。”
温楹:“只一点,不许熏到我。”
姜河保证道:“我一定把嘴给刷干净了,身上也擦干干净净,不让你闻到一点味。”
温楹笑着点头。
姜河抱着人:“娘子我们歇息吧。”
温楹半推半就成了他。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
黄氏做枣泥糕和江米条是一把好手,她做糕不许小辈在旁掺和,更不许她们说一句话,所以厨房里只有黄氏,念安烧火。
有一年,黄氏做糕,姜杏儿带着豆苗豆芽在一旁看着,一直问好了没有,成了没有,糖放少了,水放多了……
黄氏叫她们别说话,别说话,小孩子看到好吃的哪能忍得住,总要问几句。
结果就是黄氏的枣泥糕没蒸熟,江米条没炸好。
气得将三人打了一顿。
年二十九就是除夕。
一家子起了个大早,挂桃符,贴钟馗,贴窗花。
忙完这一通,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屠苏酒、五辛盘、胶芽饧、馎饦、年糕是必备的。
各式肉食也要有,温楹是猪肉的拥趸者,自然是少不得这一样的,她正指挥着姜河切肉做大肉丸子。
这大肉丸子也有讲究,太瘦吃起来干柴,太肥油腻,温楹最爱七分瘦三分肥。
先将肉切成筷子粗细的肉条,在改刀成粒,行话叫‘石榴粒’也就是和石榴籽差不多大小。
切好肉粒还得斩上几刀,不能剁成泥。
姜河手劲大,粗中有细,照着温楹的话,做得一点不差。
肉弄好了,就要加调味了,去其肉腥味,就必须用到葱姜花椒水,将其浸泡抓洗,这叫‘只吃其味,不见其形’。
多次少量加到肉里,搅打上劲,盆倒扣肉不掉下来就好了。
最后一步下锅炸,温楹自己上手了,手上沾勾芡粉,抓一块肉,大概在二两左右,在手里来回倒。
团圆了就可以下锅炸,炸至表面金黄。
陶罐底铺上白菜叶,防止底部粘锅,炸好的大肉丸子放进去,加上大料,小火炖上半个时辰。
温楹再做一个炸排骨,拌了个凉菜。
柳絮切了鱼烩,蒸了一条鱼。
姜河在弄羊排,要烤着吃。
黄氏做了八宝鸭,炸果子……
几个小的围着灶台不肯走,叽叽喳喳地问,可以不可以吃了?
黄氏乐呵呵给她们嘴里都塞一块,今日可不兴骂人。
年夜饭要吃早,未时(下午两到三点),十道菜就上桌了。
姜河坐了主位,他是一家之主,又是今年成的婚,该是最大的。
温楹和黄氏坐他两边,拼了张大桌,念安坐在末尾,也一同上桌吃饭。
姜河道:“吃吧!都看着做什么?”
温楹憋着笑,原以为他会说两句,一想也不是他的性子,忙活一天,也就是为了这一顿,何必说些有的没有,吃得开心便好。
姜杏儿拿起筷子就朝大肉丸子夹起,直接咬了一口:“这丸子吃起来太满足了。”
温楹拿调羹舀了一个放碗里,夹小块吃。
吃了几口,柳絮倒了酒,温楹也吃一盏,几个小的便吃饮子。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说些祝酒词,共度佳节。
酒足饭饱,姜河搬了藤椅在院中守岁,给温楹拿了件袄子,又添了些炭火。
“可觉得冷。”
温楹躺在藤椅上,脸色红润,神态慵懒:“吃了几盏酒,倒有些热。”
姜河笑:“这酒也不全无用处。”
温楹轻横他一眼。
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