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就放松下来,她的性子本就是活泼的,忙解释道:“那日我没看清,以为都是长辈,所以才叫大叔的。”
周宿见她笑了,暗自松了口气,坐得直直的,道:“娘子这回可以看清楚,这张脸是不是真的长得老?”
赵筠玩笑起来:“这回细细看,夫君生得确实虚长几岁。”
这一声夫君叫的让周宿心花怒放,将脸凑近了:“娘子再好好看一下。”
他的脸突然靠近,赵筠下意识地往后退,周宿却伸手扶住她的后背,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
“娘子可看清楚了?”
赵筠只觉得周围都是他气息,脑子不加思索,应了一声。
最后两人不知道怎么滚到一起,做了阿娘跟她说过的事,实在是太羞人了,等回门她可能没办法跟好友阿珠说洞房是什么感觉了。
周宿抱着赵筠,一会儿亲亲她发烫的脸,一会儿摸摸她凌乱的发丝,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在想什么?”
赵筠:“想洞房。”
周宿:“咳咳咳!!”
赵筠忙解释道:“是阿珠想知道洞房是什么感觉,我答应她回门的时候跟她说的,哎呀!不说了不说了。”
赵筠说到最后都不好意思了,直接扯被子把头蒙起来。
周宿忍不住笑起来。
赵筠恼道:“不准笑了。”
周宿:“好,不笑了。那娘子不是要失信于她?”
赵筠为难起来:“可这事……”
周宿:“我教娘子如何说可好?”
赵筠点头。
周宿在她耳边低语,赵筠越听耳朵越烧起来。
周宿乐个不停。
赵筠只觉得羞人了,周宿叫她拿两个陶俑教阿珠,他们今晚是怎么做的,这事怎么说得出口?
翌日一早,周宿一副君子端正的模样,俨然与昨晚相差甚远,他面无表情带着赵筠去给爹娘请安。
周父周母很是和气,吃了儿媳敬的茶,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不再拘着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去年周宿说要娶赵筠,周父周母说什么也不同意,觉得门不当户不对,他们已经给儿子相看好了米行家的小娘子。
周宿也不再劝说父母,只是突然变了样,身边带着个差不多岁数的郎君,同吃同住同行。
周父周母心中恐慌,又不敢问,怕是真的,毕竟就一根独苗。
他们小心翼翼地问儿子不是说要娶木匠的女儿吗?
周宿却变了心意说不想娶了,觉得现在就很好。
周父周母却急了,这样怎么就好了?一个劲地说木匠的女儿有多好,又说娶娘子有多好,好说歹说终于让周宿同意娶妻。
周父周母看着儿子对儿媳冷淡的样子,心里怕儿子还有那个心思,更觉得愧对赵筠,也不敢摆公婆的姿态了。
周宿走在前面,赵筠小碎步跟着,等到父母看不到的地方。周宿执着赵筠的手腕,一步一步带她熟悉家里的一切,引她穿过月洞门,过后院青石小径,尽头立着座青瓦白墙的轩敞屋子。
推门便涌来融融暖意,夹着桑叶清苦的香。
四壁砌着暗红地龙,炭火隔着青砖透出橘色微光,屋顶悬着数十盏素纱灯笼。
层层檀木架上摆满竹匾,蚕在碧叶间沙沙游动。
“当心门槛。”周宿虚扶她腰际。
赵筠忽然低呼:“呀,竟比手炉还暖。”
“这是祖上为保蚕室恒温特意造的。”周宿接过侍女递来的桑枝,挑开几片老叶,露出底下剔透的蚕茧。
赵筠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暖室里炭火轻燃,细碎的噼啪声伴着蚕食桑叶的沙沙响。
周宿执起一枝嫩桑,叶片上还凝着晨露:“娘子瞧这叶脉,蚕最爱吃这种脉络分明的,若叶缘发黄,便要换新叶了。”
赵筠踮脚凑近竹匾,发间步摇的珍珠簌簌擦过蚕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