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月对儿子一天几百个千奇百怪的问题,早已经习惯了,你不理他还好,你一搭理他,话就没完没了,还总是问出一些你没法回答的事。

“阿楹,你们屋的被子拆出来放着,等小姨空了给你们洗。”

温楹放下碗筷:“小姨我们自己拿去河边洗就行。”

赵秀月怔了怔,想说什么却被丈夫打断了:“那就让阿楹和筠儿拿去河边洗吧,阿楹在家待了好些天,出去走走也好。”

赵秀月想了想,阿楹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去,这事都是谢家惹的祸,想起前几日谢家来退亲。

赵秀月就肝疼。

.

“这亲事你们说退就退?”

“阿楹等了你们家小子几年了?”

“没有你们这么做人的,这门亲事可是你们秀才公和阿楹父母十几年前就定下的,说什么你家郎君守孝,不能成婚的话,怕耽误了阿楹。”

“你家郎君再过两个月不是满孝期了吗?这时候来退亲,你们好意思说出口?”

赵家小姨赵秀月指着谢母破口大骂。

谢母紫涨着脸皮,连刚刚表面的客套也不想装了。

“我今天就是过来退婚的,你们乖乖退了便是,偏要说些撕破脸的话做什么?难道要我说明白了,温楹是个克父克母克兄弟的丧门星?”

温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低头哑然失笑。

她记得以前阿爹阿娘还在世的时候,谢母每次见到她,都会夸她的相貌生的如何好,与谢延是天生一对。

一口一个乖儿媳叫着,如今竟成了丧门星。

温楹笑着,正要说同意的话。

赵秀月可没那么好说话,听谢母说出这番话来,当即气得抬手就要去打她。

“怎么,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谢母也不是是吃素的,插了腰大声的叫嚷着:“赵氏,我可告诉你了,我家谢延日后可是要做举人老爷的,你敢打我,你就等着吃官司。”

赵秀月骂:“就你们这种没脸没脸皮的人,也能考上举人?那我家狗都能考中状元了。”

谢母最痛恨别人说她夫君儿子考不上举人,谢父考了几十年,依旧是个秀才公,她也被人喊了几十年秀才娘子。

所以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儿子考上举人,好打打他们的脸。

谢延也确实不负所望,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

是那年县里年龄最小的秀才,不像谢父中秀才时,已经娶妻生子了。

谢延成了县里最有出息的儿郎,这份美名足以让谢母抬起头。

谢父看着儿子如此有出息,便不再执着考举,全力托举儿子。

却不想三年前一场风寒带走了他,这下子谢延守孝无缘于乡试。

今年八月又是三年一次的乡试,谢延七月就出孝期,自然要参加这次乡试。

谢母做足准备,烧香拜佛,求神问卜,为的就是谢延能考中举人。

现在听赵秀月诅咒她儿子考不上举人,哪能不气。

冲上去就要打赵秀月,赵秀月反手将她推得摔了个狗吃屎。

谢母不干了,直接坐在赵家大门前,哭天喊地,引来一群人围观。

赵秀月气得发抖:“好厚的脸皮,想当初你家穷的连粥都喝不起,是我姐夫接济你们银钱,你们家才有机会考上秀才,有了个教书先生的事,不至于去阎王报到。”

“至于这门亲事,也是你们秀才公求着要与我们家阿楹结亲的,现在反倒说起阿楹不是来,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谢母对着那些看热闹的道:“怎么那钱我们是没还?再说这门亲是纳过采?问过名还是怎么了?就一句话的事能作数?谁家儿女口头几句玩笑就定下来?”

一番话说得街坊四邻纷纷点了头,谁家都有个困难的时候,人家钱债两清,再揪着过去那点恩情说事,确实说不过去。

至于亲事,媒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