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母一锤定音,这事被她揽了过来,她总归办过一次,有经验了。

而且万山父子就是给人干活办事,这事就落到他们手里,食材准给买好的,也不会贪去了。

姜姑母这么大手一挥,又叫了几个婆家的侄子外甥帮忙干活。

一大帮汉子,力气又大,搬桌倒椅,上屋补砖都干的,姜家整个修整了一遍。

黄氏竟没个插手的地方,只拿着块布,擦擦桌椅板凳,擦擦门缝。

与姜河的热闹不同,赵家嫁女,难免有几分伤感。

赵秀月将温楹的嫁妆理了一遍又一遍,一抬一抬归整好,挑担都用红纸包着。

晚间,赵秀月让田逢春带儿子睡觉,她来到温楹屋里,赶女儿去儿子的屋睡。

赵筠:“我不去,焕儿的床是臭的。再说阿姐都要嫁人了,我以后再没有机会跟她睡一起了,我今晚还有很多话要和阿姐说。”

赵筠抱着温楹不撒手,赵秀月也不能强来,只能随她去了。

三人躺在一张床上,赵筠左右手抱着一个,心里很是得意,她已经好久没跟阿娘一起睡了。

阿娘和阿姐都是香香的。

赵秀月侧着身子看温楹,又说起温楹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个,可哭声很大,半夜哭个不停,她去温家住那几天,都没睡好。

以为是个爱哭的,没想到是个坚韧的。

又说到温楹爹娘去世,她没照顾好温楹,让温楹受苦。

温楹听了只把脸往里放,忍着泪水落下来。

赵筠:“阿娘说这些生的死的做什么?惹得人不高兴。”

温楹噗嗤一声笑了:“筠儿说的对,小姨不如像小时候一般,给我们讲故事。”

赵秀月便挑了个恩爱美满的故事讲了。

赵筠又有问题了:“阿娘为什么一提到洞房花烛夜,男子都很兴奋?而女子都很娇羞?”

赵秀月被噎住了。

赵筠扯着赵秀月的胳膊:“阿娘快说。”

赵秀月:“你以后嫁人了就知道了。”

赵筠:“阿娘每次都拿这句话哄我,我长大了就知道了,我嫁人了就明白了,我不能现在就明白?”

赵秀月哭笑不得,今晚本来就是要跟阿楹讲男女阴阳调合之事,只是碍于女儿在,不好讲清楚了。

被筠儿这么一呛,倒是自己理亏,不过想想也对,女儿十一岁了,是该懂男女有别,那回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纲常伦理,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赵秀月从男女身上的构造不同说起,又说了女娲造人,人类生生不息,最后才说洞房是怎么一回事?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咦!!”赵筠一脸嫌弃,“太脏了,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洞房,也不要生孩子。”

赵秀月:……

温楹:“小姨,只有这个方法才能生孩子吗?亲嘴不行吗?”

她也觉得好脏。

赵秀月:……是我说的方法不对吗?她婚前前一夜是阿姐跟她讲这些的。

她只羞的躲在被窝里,想着明日和田逢春两人光着身子,就觉得太羞了,没脸见人了。

.

第二天,一大早赵家就开始忙碌了。

赵家没什么亲戚,而赵家庄那些同宗的亲戚,说到底也不是至亲,又离着二三十里路,现在秋忙,没人会专门过来送亲。

赵秀月便请了街坊四邻来凑凑热闹,曹氏因为上次痛骂温家婆媳的事,也请了过来。

曹氏脸大,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拉着一群人嗑瓜子,闲聊。帮赵秀月招待起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嫁外甥女。

温楹待着屋里等梳头娘子,外头院子小孩子跑来跑去,还钻桌子底下,惹得大人斥骂两句。

小孩子也明白今日大人不会真的发脾气打人,一会功夫又故态复萌。

赵秀月端了碗甜汤圆,差点就被撞撒了,骂了一句:“王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