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卧室的窗帘拉着,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随着沈俞一把门推开,人影动了。
那个人的头似乎是畸形的,脸的两边有尖锐的刺,正向自己走过来。沈俞一吓得直接飞出眼泪,惊叫着扑向那个人影,棒球棍猛地挥了出去。
闷头打了几下,沈俞一也不知打没打中,混乱间被人猛地掼在床上。
那个黑影用力钳住沈俞一拿棒球棍的手按在枕边,沈俞一挣脱不得,抬起膝盖往上一顶。
那人闷哼一声,不过没有对沈俞一做什么,只是探身打开了卧室的床灯。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沈俞一的视线。
他看到温行裸着上身,下,身只着内裤,脸上歪扭地戴着一只能遮盖眼睛的黑色羽毛面具,嘴角有点淤血。
沈俞一手一松,棒球棍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12
沈俞一被温行压在身下,沉默好像一个四面不透风的铁笼。
沈俞一有很多念头冒上来,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沈俞一尴尬地说:“你穿这个,呃,内裤,不勒吗?”
温行伸手抹了抹嘴边的血,冷静地开口。
“还可以。”
沈俞一犹豫地伸手把他面具摘了,丢在一边。
温行的眉眼露出来。
沈俞一心里一酸。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温行倒是很听话,背对着沈俞一坐到床边。
沈俞一站起身,拉开衣柜,取了一个还没拆包装的宽松短裤放在床上。
“换上吧。”沈俞一顿了顿,“换好出来一下。”
说完推门出去了。
温行挂空挡换上沈俞一买来的西瓜裤衩,又自行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看起来比较大的T恤穿上,走到客厅亮白的灯光里,三周来第一次清晰地看到沈俞一的脸。
“坐那。”沈俞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然后看他一眼,“你穿的是平安的衣服。”
温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坐在沈俞一指定的位置。
他的腿很长,一条曲起,一条微微伸着。西瓜印花的裤衩穿在身上并不违和,很有一些热带度假的风格。
不过沈俞一想到他里面什么也没穿,不由得又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
“那个,你”沈俞一往前推了推碘伏棉签和一只镜子,示意温行擦一下嘴角的血,“你怎么不叫我一下”
温行看了眼沈俞一,然后别过头去看窗台上放着的空花瓶。
“不是你说的么。”
沈俞一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有点迟钝地“啊”了一声。
“你最讨厌我叫你。”
沈俞一想起来了,虽然他不是温行理解的那个意思,但也没想过温行宁愿挨打都不叫自己了。
沈俞一又有点焦躁。
他看温行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动手拆开包装,折断棉棒红色标记的一头,碘伏液涌进棉花球里。接着站起身,到温行旁边坐下。
“别动。”沈俞一说着,把棉签按在温行的伤口处,故意很用力。
温行“嘶”了一声,沈俞一又把力道放轻了,最后给他粘好一只哆啦A梦的创可贴。
“你来我这干什么。”
温行不说话。
“为什么穿成……那样?”
还是不说话。
沈俞一脱力地往沙发上一靠,屁股好像坐到了什么东西,硌得不舒服。
他伸手一摸,摸出一根黑色按摩棒。
“……你……”
“不是我的。”温行这次说得倒很快,“是吕平安的。”
沈俞一:“……是吗。”
温行又不说话了,梗着脖子瞪着沈俞一手里的按摩棒。
“温行,你在做什么。”沈俞一把按摩棒扔在他身上,眼睛不舒服似的眨了眨,有点发红,“你到底想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