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一月以来,通过分析成品布的销量,已经让周锦宗他们大致掌握了荆湾人对服饰材质和花纹喜好,为了得到当地人更多关注,他们很希望能请曾婉帮忙设计并制作一款全新的纹饰。
曾婉颇负盛名,她的事迹很是传奇,尽管她现在孑然一身,但放眼业内,却无人敢小看她。并没有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相反,这是一位个性突出,甚至可以用尖锐来形容的女性。周家以往得到的曾婉作品,都是辗转从他人手中获取的,并未与这位大师有过直接接触。
眼下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周锦宗打听到了她的居所,便做了充足的准备,满怀诚意的前往
然后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周锦宗回来的时候,玉秋正在喝平素滋补的汤药。他来去一趟时间太短,玉秋立刻猜到出了状况,便连忙将汤药喝完,随手取了块梅干放进嘴里消味,匆忙往一楼大厅赶去。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玉秋从没有见过周锦宗这么挫败的神色,一时也无比惊讶:“她、她没有听完内容吗?”
周锦宗一只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没有,她问了我的来意,直接将我训斥了一通,然后让丫鬟送客。”
玉秋蹙着眉,想到周锦宗努力了好几日才制定出的方案,对方却完全不愿听一听,心中泛起酸涩:“就算是大师,她怎么能这样……”
周锦宗苦笑道:“我怀疑她听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传言。”
“什么传言?”
“有关我们的。”
玉秋愕然地看着他:“我们?”
“嗯……”
周锦宗揉了揉眉心,简短地概括道:“大概是……因为共妻的问题。”
“啊?”
周锦宗讪讪道:“曾先生吧……她很厌恶‘共妻’这个习俗。”
曾婉早年绣技超群,又识文断字,在行内很有名气,即便是家人将她送去给鸿运布业的陈家少爷做姨太太,她也凭借着手艺在陈家过得不错,还有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可惜……
“先生的女儿,传言说才十五岁,在得知自己被当做长兄前途的交易筹码,换给了当时的县长亲戚家做父子共妻后,当晚就自缢了。”周锦宗三言两语解释了缘由,“先生当时没来得及阻止,看到女儿的尸体直接就疯了,伤了好几个下人,陈家就果断将她赶了出去……谁也料不到她不仅能清醒,还能将满腔精力都用在钻研绣技上。”
玉秋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事出有因,倒也能理解……”
周锦宗无奈道:“我在想,要不然先委托别人去问问,换个家中情况简单些的,先生或许愿意合作,待事成之后,我们暗中再接手。”
“但是,到时候再被她发现,她肯定会不悦。往后再想要与她合作,只怕是更加艰难,”玉秋顿了顿,“不如让我也一起去吧,我同她说……”
“不行,”周锦宗摇摇头,果断拒绝了,“即便现在她眼中你是无辜的,但你若是帮我说话,她只会觉得你自甘堕落。先生言辞犀利,话语很是伤人心,你还是不要听到为好。”
玉秋仍想争取:“真有这么厉害吗?我并不觉得我脆弱到会受不住她的话语。”
“很难说。就好比我现在……”周锦宗叹了口气,“小姨娘,你坦白告诉我,当初大哥向你提议的时候,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玉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怔住了。
周锦宗似乎也并不关心他的答案,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你那时候是第一次见大哥,也不了解我们家中的情况……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四兄弟吧?大哥表述的内容也很笼统,又没有给你足够的思考时间,加上那时候你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很糟糕……我们、我们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玉秋面露讶然,听他几乎用懊悔的语气说出这些,刹那间对曾婉升出一股敬畏难怪周锦宗回家后如此颓丧,他原本以为是因为交易被拒绝了,没有想到还包括了被曾婉一番语言刺激。
看样子,在说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