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明辉溢彩尚未散尽,光亮却已暗了下来,沈涉川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但姜离能感觉出那沉沉的关切,他抬手比划几下,姜离点头,“是,我去祭拜过了,没有遇见任何人,你放心。”
沈涉川看向远处最后一抹流光,姜离便真切地笑了起来,“我很喜欢,也很高兴,真的,想想小师父和怀夕,我便觉得老天爷对我也没有那么差 。”
沈涉川望着她的笑眼,抬手在她发顶轻触一下,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等出了宫城,姜离松了口气,禁不住语声轻快问:“小师父如何知道宫中有焰火?这几日您到底在哪里?三娘也没有见过你……”
二人身法迅捷,直往平康坊而去,姜离一边回望宫城,“我知道平康坊离皇城近,却也没有想到这样近,翻墙越户竟只用半炷香功夫。”
沈涉川没有多少反应,但他素来如此,姜离也不以为奇,只继续道:“你对宫禁守卫如此熟悉,难道你去过拱卫司了?我本还想着,拱卫司放出有人闯宫的消息,你听到之后若再去闯宫,岂非连累了你,如今见你出入似无人之地,倒放心了不少。”
姜离一路上自说自话,无外乎是近日诸多变故,和对沈涉川的担忧,待回盈月楼,便见整座小楼一片漆黑,显然吉祥和如意也已歇下。
二人站在楼檐轩窗之前,姜离问:“沈家的事小师父有何打算?”
沈涉川比划起来,姜离看个明白,道:“这般信大理寺?前次怀夕的事,是裴少卿帮了忙,他猜到了我们和沧浪阁有关,但我并未向他道明缘故。”
沈涉川看着她似有疑问,姜离默了默道:“我六年前与裴少卿确是旧识,但……时隔六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莫说是他,便是长安城任何一人,我也不敢贸然说明这些年的经历,他猜到便猜到,对我而言,还是靠自己更稳妥。”
沈涉川极少干涉她的主意,闻言只点了点头,又摆手令她进屋。
姜离往窗口走了两步,又回头,“小师父万事保重!”
沈涉川颔首,她便两步攀上窗沿跃进了屋内。
怀夕正在屋内等候,听见响动迎上来,“姑娘终于回来了!您放心,吉祥她们已经歇下了,只以为您身子不适也早早歇下了!”
姜离换了衣裳,道明闯宫之行,怀夕听得惊叹不已,“阁主好生厉害!这下咱们不必担心了,这长安有几人能留住阁主?!”
见姜离身上郁气一扫而空,怀夕也松了口气,与姜离一道梳洗后,主仆二人一同歇了下来。
翌日是正月十六,乃是简伯承启程赴任之日,一大清早,姜离便带着怀夕赶往城外,在官道上的长亭等了片刻,等来了简伯承一家。
姜离拿出备好的送行礼,又听了简伯承一席叮嘱,看着他车马辚辚往南而去。
回程的路上,姜离被方旋喊到简家的马车上说话。
她道:“昨夜入宫,我还在找你呢,结果只看到你父亲带着薛沁,当时我便有些生气,但没想到原是你自己不想去,那便没事了。”
简思勤道:“妹妹没去太可惜了,昨夜的焰火是这些年宫里最好看的!”
方璇却直摇头,“那焰火可是干干坐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的,入后宫跪拜之时,高贵妃也不知怎么了,硬是让我们在寒风里等了半个时辰,哎,不去也是对的,真是又累又冻宴席也味同嚼蜡!”
方璇满腹牢骚,姜离听得直笑,这时,方璇又道:“不过倒是有些小辈的乐子可聊,高家那几个也去了,我看那意思,高家有心和安国公府联姻,可安国公世子那腿……昨天高贵妃也不知和清芷说了什么,搞得清芷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方璇虽是长辈,心性却时有天真,简思勤道:“安国公府如今可是香饽饽,高家世子也想求娶萧姑娘呢,不过段家也有此意……”
方璇点头,“不错,昨天高贵妃和殷贤妃都拉着碧君说个不停。”
简思勤这时低声道:“我还听说就在大前天,高家世子和段世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