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陈墨从床边抬头,李燃正盯着他,血色尽失的唇瓣张合,发出鸭子般难听的嘶哑声:“我想喝水。”
陈墨先按了床头铃,起身活动几下,倒好水递到他手里。
李燃接下,竟然小声地说:“谢谢。”
陈墨挑眉有些意外。
医生来得很快,陈墨被请出去等待。
正巧,这时候他的发小范阳过来,手里提着保温壶。
“我妈做的,快吃吧,她要送我妹去学校,还要去开会就不来医院了,今晚上直接回我家吃吧。”范阳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墨,问他:“怎么回事啊你,你把人打进医院了?”
“不是。”
“那怎么了?三更半夜打电话,我爸跟我妈吓一跳,我爸说他脑子伤到了。”
“他从床上摔下来。”
范阳:“他是残疾吗?下个床都能摔?”
陈墨看了他一眼:“他当时想阻止……在发高烧,没力气。”说着陈墨也回想起来,李燃扑到他怀里的时候,身上的温度就烫的明显,怪不得要急着回寝室。
半个小时后,医生才出来。
陈墨上前询问:“范叔,他怎么样?”
“这个……情况有点特殊。”
陈墨和医生交流完,站在病房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他真失忆了?”范阳惊奇道:“我还以为失忆都是假的呢。”
陈墨:“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打电话给他爸妈没?他辅导员呢?”范阳问。
“他爸妈没接。辅导员来过了。”
范阳惊讶:“他爸妈不管他吗?这儿子都摔傻了。”
“联系不上。”陈墨如实说,李燃的辅导员打不通电话,他也打不通,只好发了两条短信给李燃父母说明情况,到现在都没回。
“那现在怎么办?”
陈墨冷静地回答:“他只是失忆了,不是不能自理,正常生活等恢复记忆就好,范叔说他可能半个月,一个月能恢复过来。”
“不是也说了可能一年半载嘛。”
陈墨冷冷的视线扫过来,范阳直点头:“哦哦哦!好吧!”
他推开门,两人一起进去。李燃正坐在病床上发愣,眼神呆滞。
范阳见过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神人,有些尴尬:“呃,那,那谁,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记得。”李燃又补充:“只是不记得你们。”
“你们……”李燃略显不安,犹豫:“认识我吗?”
“我?我不认识。”范阳指了指身边的人:“他认识。”
李燃对着那张英俊的面孔不动声色地打量,心底油然而生出某种强烈的排斥感,还有莫名想躲避的心虚,他谨慎地问道:“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陈墨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的脸,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可以吃饭了,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范阳:“啊?你不吃啊?那待会儿你跟我出去吃吧。”
“谢谢……”李燃小声道,但没去拿保温壶。这人似乎有意回避,不想提及他们的关系,李燃心中忐忑更甚。
“就不住了,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也退烧了。”李燃试探道:“住院费是你帮我垫的吗?”
陈墨:“嗯。”
范阳扭头问号。陈墨带人来住院哪用得着缴费,一分没给直接住好吧。
李燃的视线粗略扫过病房,脸色又白几分,喉咙发炎还哑着声音,艰涩地问:“多少钱啊。”
范阳这时候去病房里的洗手间了。
陈墨没回答,给他打开保温壶递到他面前:“吃饭。”
李燃捧着壶,食指扣了扣壶身,垂下头:“你说个数吧,我过阵子还你。”
“你身上有多少。”
李燃抿了下嘴:“可能一分都没有吧,这会儿还不了你,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