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不用喝也没事吧?”

“不想喝也行,可以食疗。”

“那不……”

陈墨手快捂住他的嘴:“开吧,再喝一段时间。”

李燃抬头狠瞪,目露凶光。

陈墨垂首低声:“就这次,之后不喝了。”他又对医生说:“上次的药太苦,他喝不下去。”

医生在开药单,笑出声:“听老范说他失忆了,算起来才初中毕业,还是个小孩儿,怕苦也正常,成年人也怕苦,那他现在有恢复吗?”

李燃停下挣扎,紧张得手心冒汗,脊背也崩的笔直。

“还没有。”陈墨松开他,掌心搭在他肩头,又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李燃:“…………”

在逗猫儿吗?李燃冷脸。

“也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是短时间内想不起来,那可能要一年两年了。”

“嗯。”陈墨点头。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陈墨看了眼,又对李燃说让他在这里等会儿,才出门。

李燃见他去接电话了,问医生:“这药什么时候喝啊?饭前饭后啊?”

“都行,一天一次,早晚都可以。”

“上次呢?上次也不用晚上喝?”

走廊上,

“妈?怎么了?”

“小墨,你元旦回家吗?”

“我提前买票。”陈墨犹豫一瞬:“看情况吧。”

“那你订好票告诉我,妈妈派车去接你。”

“好。”

“小墨,陈焕回国了。”陈母叹了口气:“你爸那个拎不清的,还给人接风洗尘。”

“他不是在国外吗?”

“对啊!出去几年都不见人影,这时候知道回来了。陈焕一回来,你二婶那个嘴脸,搞得老陈在巴结她们一家似的,陈焕出国的费用花销还不是老陈给的,你二叔也是个混日子的,只知道吃喝玩乐,连自己孩子上学都不管,你爸倒好,给人养孩子……”

陈母一提就开始翻旧账,在家温柔体贴的女人也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生气起来说的话一针见血,即使是亲戚和老公也不留情面。但陈墨十分理解她。

陈焕是他二叔年轻时风流的产物,他二婶怀孕找上门来,哭着闹着要负责,当时已经是临产。他爷爷那会儿还在世,做主让他俩成家,也让他二叔收心,结婚后虽然吵吵闹闹,其实也勉强稳定。

之后陈父也邂逅了陈母,他二婶就开始闹分家,最终划拉了小半家产,却被二叔赌球输光。他二叔劣性不改,深夜回老宅偷家里的房本被当场抓住,他爷爷得知真相后突发脑溢血,没来得及去医院就离世了。

那会儿陈父陈母正在国外谈生意,又是金融动荡之际,国内外限制通行,陈父连亲生父亲最后一面儿都没见到。

等回国,他爷爷早已草草下葬,他二叔还在撒泼耍赖骂陈父没良心只知道赚钱,陈父也回呛他不务正业不孝顺,争执之下,陈母过激早产,可谓命悬一线。两家就这么结仇,多年不再联系。

不用给这种人兜底后,事业不出意料如日中天。直到陈焕考上大学,他二婶眼高手低,又来攀关系。

多年的恩怨随着时间消退得七七八八,陈焕确实学业出众,志向远大,陈父才决定送他出国进修,未来好好撑起他们那摇摇欲坠的家。陈母其实也是支持的,但就是看不惯他二婶那趾高气扬的态度。

陈焕毕业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却一直不回国,说是在国外做理财投资,渐渐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如今突然回来,应该是打算荣归故里。

腰侧传来瘙痒摸动,陈墨疑惑,看到李燃埋头在他外套兜里摸索。

“还我。”李燃无声。

陈墨抓紧他手腕,眯了下眼警告他不准动,李燃摸着兜里触手可及的手机,面露绝望地陪他打电话。

多多少少也听见了一点,原来陈墨虽然家庭幸福,但压力都放在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