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hone好像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孟昀舟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感受:如果有期待的消息,那么手机屏幕亮起来得更快,好像快马加鞭,让人收获喜悦。但如果一直等待的没有回音,屏幕就黑沉沉一片,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始终不亮,只能按下home键或是锁屏键,然后看见空无一物的锁屏界面。而那抬起几下都不亮的屏幕,好像是对主人的一种安慰:放弃吧,没有你想要的。
孟昀舟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苹果手机自带的锁屏界面之下,主屏是安睡的陶挚,和上次被孟昀舟当作恐吓要发微博的那张‘艳照’不同,这张的陶挚规规矩矩靠在一个环状的空间里,被子拉到下巴,睡得沉沉,头上还戴着一个蓝底白绒球的睡帽。
孟昀舟用一只手指去搂屏幕上陶挚的腰,试图将照片上被遮住的自己用手臂环绕着陶挚的温度移植到自己的手指上。但屏幕冰冷,把他的手指也变得冰冷。他想起一些旧事,想起上一个对他说‘没想到你还挺好养活的人’,是陶挚。
那是拿下《青梅》主演之前,他和陶挚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善。陶挚不会站在门口让他滚,有时候他饭点过去,陶挚正好在网吧吃过晚饭,就带他去脏摊,吃一锅油大概用了两千年的酸辣粉,或者一个鸡蛋炒四盆菜的炒饭。孟昀舟最初当然吃不惯,看着黑乎乎的桌子干呕,后来陶挚似乎是意识到他吃不习惯,会买菜做饭给他吃,还会按照劳动课上教的腌咸鸭蛋。咸鸭蛋咸鸭蛋,陶挚腌的橙红色流油的咸鸭蛋,一掰开红亮亮的油就流满手,陶挚看到会如临大敌般跑去拿抹布,说你小心一点不要滴到地上了,我才拖过地。
那时候的陶挚,会不耐烦,会骂他,会咬他,还上手打过他。那时候的陶挚,生气起来呲牙咧嘴皱着眉,眼睛黑亮亮,丰润的嘴唇会嘟起来,怪可爱的。
孟昀舟从不觉得一切有什么错,所以他气愤,气陶挚的固执,气陶挚对他不够有信心。他始终认为只要陶挚把一切都交给他,他就能摆平一切,他们还和之前一样。然而陶挚那么大胆地喜欢他,现在却如此怯懦地回避他。
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是定位颈环在给他发送陶挚的位置。孟昀舟在提示消息里看陶挚上班下班吃饭,看陶挚回家。他于是打开家里的监控,看见陶挚在对门那套房子里,那套曾经他们说吵架也不准乱跑,去对面冷静一个钟头必须回来的‘静室’里,把打包好的饭菜摆在桌上,让夏阳吃。
夏阳问:“陶哥,舟哥还没下班吗?”
陶挚说:“他最近在外地出差。”
孟昀舟吃味,他心想你不可以多说一点吗?说你和我的关系,说这两套房子是怎么回事?可是陶挚就是那样,说得好听点叫很有分寸和界限,说得难听点是冷酷无情。
但是孟昀舟全都能原谅,他只是想陶挚能不能快点从那些不好的情绪里走出来,虽然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在前面等着他,但是他们的时间都不是无限的,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他不想再浪费下去。
“陶哥,我去洗碗,你休息会儿吧。”
来了一个多星期,那么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夏阳挺不好意思,每天废寝忘食地看剧本,生怕被当成闲人。除此之外只要有活儿就抢着干,有空就打扫卫生,屋里的地板干净得能当饭桌。
“没事,你休息会儿去洗澡吧,背一天剧本了。”
说到剧本夏阳蔫了不少,看陶挚拿着餐具进了厨房,跟着进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烦心事吗?”陶挚洗着碗,感觉到他的低落。
“陶哥,我感觉我不行。”
陶挚放下手里的碗,在一旁的毛巾上擦擦手,转过身对着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夏阳扁着嘴,很快就要哭出来:“我从来没演过戏,脑子又笨,几句台词我背了一整天都没背下来,你说我演什么演,把戏给糟蹋了,还耽误你们的时间。”
“你们这么照顾我,好吃好喝的......”
陶挚慢慢皱起眉,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