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娘,我来看您了,您身体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您也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对我外甥,不是,对我媳妇,疼他爱他,你陪不了他一辈子,我陪他一辈子。”

孟姚瑟浑身都在剧烈地抖动,她张大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连嗬嗬声都发不出,只狠狠瞪着孟昀舟。

孟昀舟发狂地大笑,笑得口水眼泪都流出来。陶挚掏出纸巾给他擦脸,被他按住手顺势带进怀里,接着就是一个深吻。

感受到对方呼吸不畅的时候,孟昀舟就把人放开让他呼吸几秒,然后继续,十来个循环,十来分钟,他松开陶挚的嘴,但把他的手拉得更紧。

“宝贝,跟你妈说再见,老公带你回家。”

孟昀舟拉着他的手,仿佛带他走过一幕又一幕场景。

陶挚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讽刺。陶挚陶挚,写作陶挚读作笑话,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所有的感动,泪流过后终究以荒诞收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博台下那些看不见的观众一笑。

穿过层层交叠的时间,最后画面变黑收缩,然后豁然开朗。摔门砰的一声,一扇门关上,另一扇门就打开了。

打开这扇门,家不是那个他们俩坐在各自的床上就能透过窗户向对方招手的孟家大宅,也不是孟昀舟那个‘我出钱你出人房产证我们一人一半’的江景房。家是个只有两张钢丝床并排摆着的单间,上卫生间要去楼道尽头的公厕,洗澡要去街拐角的公共澡堂。而室内多出一个站直了就能在逼仄的屋内‘顶天立地’的孟昀舟,陶挚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某个山旮旯里的的贫困代表,而孟昀舟是跟着心连心一起来送温暖的大明星。

当然他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如此欢迎那些送温暖的大明星就是了。

而孟昀舟也不打算像电视上的明星那样,亲热地和观众们握握手就结束。

孟昀舟都不用转转,眼睛一扫,就看完了陶挚的‘家’。他把目光落在两张钢丝床中间的一个小纸箱上,很不爽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你平时就在那儿看书写作业?”

陶挚摆明了不愿意和他同时出现在这个空间里,没进屋,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桀骜地冷着脸,一言不发,连呼吸声都很轻,只有耳朵上的两个金属耳钉时不时闪一闪,像是他的存活证明。

“不和我说话?你妈教你的?”

孟昀舟笑了一声,点上烟,然后朝陶挚抖了抖烟盒:“抽吗?”

陶挚翻了个白眼,还是不说话。

“翻墙逃课打架混网吧,不会抽烟?那还挺养生的。”孟昀舟吸了一口嘴里的烟,然后摘下来夹在指尖。他手指很长很直,骨节分明,从眼前晃过的时候,陶挚忍不住多看了看。

他任何动作都逃不过孟昀舟的眼睛,对方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夹着烟的手,笑了,这下笑得不那么嘲讽或是冷淡,要说的话,陶挚觉得有那么一点狡猾,好像奸计得逞。于是他下意识在心里检讨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然而没等他想明白,孟昀舟在他头上按了一下:“听说你喜欢弹钢琴?”

陶挚把头偏到一边不看他:“我没有。”

孟昀舟轻笑一声,罩在陶挚头上的大手揉了揉:“如果你愿意说,你想要什么,舅舅都会满足你。”

距离姚瑟变回孟姚瑟只过去不到半年,距离陶挚叫第一声舅舅还有八个月,而距离陶挚在酒吧街的垃圾堆里捡到孟昀舟却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两年前姚瑟刚刚第三次从戒毒所出来,在戒毒所认识了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不靠谱舍友,说出来之后要一起洗心革面斩断过去。那人先出来,不知从哪儿凑到钱,真的老老实实做起生意,姚瑟出来之后那人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让姚瑟去她的饭店做事。

姚瑟流着孟家人的血,再怎么被毒品掏空,还有那么一层捞钱的本能留在皮肤里,高中数学也好好学过,于是在店里做了收银。

陶挚一度以为他们的生活正在并轨到所有正常人的生活上。然而半年后,那人复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