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镜子,她只能看向季平安,问道:“这样可以吗?”

季平安看了眼,还是道:“再多抹点吧。”

分明已经抹了灰,还是能看出来沈之虞的气质不俗。

岁岁在旁边,好奇地问道:“阿姐,我也要抹吗?”

季平安笑了下,沾了点草木灰往她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好了。”

小孩之前营养不良,这些天养回来了些,脸颊上也有些不明显的肉感。

季平安摸完后,忍不住又捏了捏岁岁的小脸,然后就一下接一下,停不下来了。

岁岁嘟着嘴,不知道季平安在干什么,说话的声音都变地含糊:“唔……姐……”

“你要不要也来捏捏?”季平安看向沈之虞。

沈之虞:“……”

她没有乾元那么幼稚。

季平安接触到她的眼神,咳了两声,也放开自己“罪恶”的手。

岁岁立刻跑到沈之虞的旁边,拉住她的衣服,还是阿九好。

这几天天也慢慢热了起来,衣服也换成了单衣。

走在路上,旁边冬日里略显荒芜的田地也都翻土种上庄稼,不出几日,就能冒出浅绿色的芽。

村里的人忙碌了十几日,现在也得了些空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也有的带着背篓,准备割些野草喂鸡鸭。

“平安,今儿个没去山上啊?”

“我瞧着平安这是要去县城吗?还带着家里人一块啊?”

“这几天地都种完了,去县城里的人不少,肯定比前两天要热闹。”

富贵娘是个爱说话的,自从季平安救了富贵之后,她逢人就说季平安的好话,还说季平安是承了季母,绝对是村里打猎的好手。

村里人可是知道富贵娘之前对季平安的厌恶,如今她都说对方的好话了,村里人也都更相信了,因此对着季平安也比之前要热情许多。

季平安应了话:“对,我带她们去县城里买身衣服。”

说话的时候,村里人也注意到岁岁和沈之虞的衣服,要么是衣袖边都开了线,要不就是直接破出了洞,买衣服也是理所当然。

“天热起来了,也是该做些新衣服了,改天我也去县城里扯几尺布去。”

“那你们快去吧,别误了回来的时辰,天黑了路可不好走。”

村里人也有人看到过季平安去县城里卖猎物,但并不嫉妒。

他们也不是没有往山上走过,可惜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空着手去,再空着手回。

猎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隔壁村不就有几个受伤的,回来时候衣服上都是血,吓人得很。

季平安也道:“婶子们也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有季平安在,村里人也不会主动和沈之虞聊天,她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往县城的路记下来。

到了县城,则要繁华许多,街上叫卖的摊贩和开张的铺子都吆喝着请人进去。

“李记食馆新开业,今日来的顾客都送一壶茶饮啊!”

“糍糕,软乎乎的糍糕,刚出炉的又甜又热乎!”

“拨浪鼓,风筝,九连环,买回去一个给家里的小孩玩,怎么都亏不了!”

“……”

岁岁没来过县城,陌生的地方总让她心里紧张,尤其是看到街上这么多人,整个人都贴在季平安的腿边,却又好奇地探出小脑袋,看向周围的小摊。

怕人走丢,季平安便一直拉着她的手,转过头想和沈之虞说话,便见到对方的目光落在旁边。

她顺着看过去,是在街上表演的杂戏团,被路人围了一圈,现在正在表演喷火。

“喜欢看?”季平安也站到了她的旁边,顺带把岁岁也抱起来,也能清楚地看到。

沈之虞的眼眸中映着那团喷出的火苗,她道:“之前没看过。”

应该说,无论是表演的杂戏团还是路边叫卖的小摊,沈之虞都能觉出几分新奇来,仿佛这对她来说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