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被我所杀!

陆厌的死状历历在目,他朝着陆厌重重地磕头:“全数是我的过错,望娘子降罪。”

他顿觉自己没资格再唤陆厌“娘子”,于是换了个称呼:“望师叔降罪。”

陆厌正抚摸着靳玄野的发顶,猝然听闻靳玄野唤他“师叔”,手指不可觉察地顿了顿。

其实靳玄野唤他“师叔”是天大的好事,这代表靳玄野业已迷途知返,不会再与他交.合,他们将回到“师叔”与“师侄”的身份。

“望师叔降罪。”靳玄野追悔莫及,悔恨恶狠狠地噬咬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难受至极,吐息不能,假使能回到上一世,他第一次中情毒之前该有多好?他宁愿用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来换。

陆厌竟是鬼使神差地道:“不唤我‘娘子’了?”

不唤才好。

他正要收回这话,竟见靳玄野仰起首来,磕破了额头,正渗着血,却毫不在意,用雾气蒙蒙的双目注视着他,颤着唇瓣问他:“师叔还愿意当我的娘子么?”

卑微如尘土。

任凭他生杀予夺。

第三十五章

由靳玄野的神情判断,靳玄野想要他回答“愿意”,因为尚未腻味他的身体,抑或当真心悦于他?

尽管靳玄野曾自刎明志,他亦对自己没甚么信心。

天长日久,总会食之无味。

到时候,他能否平静地与靳玄野各自安好?

大抵不能罢?

倘使他回答“不愿意”,断了靳玄野的念想,靳玄野便不会将宝贵的辰光浪费在他身上,可与俞姑娘琴瑟和鸣,生儿育女。

不论如何思量,皆是回答“不愿意”对靳玄野更好些。

他年长靳玄野一千三百岁有余,且他乃是靳玄野的师叔,本该好生教导靳玄野,却出于私欲,将靳玄野拖入了断袖之癖的泥潭,何其可耻,他应当多为靳玄野考虑才对。

他阖了阖眼,欲要回答“不愿意”,他的唇舌却不听使唤,心脏更是疼痛难忍。

他与靳玄野互相交付了童子之身,合该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

可是他回答了“愿意”后,他们便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更遑论,他们不该在一处,连开始都不该开始,维持“师叔”与“师侄”的身份更好。

他业已得偿所愿,与靳玄野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不应贪得无厌。

对,不应贪得无厌。

“我……”

偏生此时,一股子异样直逼他的脑髓。

四回委实太多了,那处红肿了,稍稍有些发疼,双腿亦酸痛不已,其上还印着靳玄野的指痕,愈接近腿根便愈多,昭示了靳玄野对于他的占有欲。

他明明怕疼,通体的肌肤却因无人碰触而寂寞难耐,那处甚至兀自一张一合了起来。

再疼都无妨,只要被爱.抚,被填满便好。

显而易见,他这副身体已归靳玄野所有了,经由一次又一次的床笫之事,被调.教得淫.荡不堪。

曾几何时,他不懂情为何物,现如今,身体再再提醒他,他不知餍足,沉迷情.事,难以自拔。

不若回答“愿意”罢,左右眼下靳玄野对他上了瘾,能快活一日是一日,何必自寻烦恼?

靳玄野见陆厌迟迟不作声,一双手战战兢兢地攀上陆厌的双足,将浸染了血污的下摆揪得死紧。

陆厌正背对着喜烛站着,他看不真切陆厌的神情,烛光透过喜帐,在陆厌身上投下一片片艳丽的斑驳。

未多久前,他与陆厌赤身相拥,严丝合缝,他进入了陆厌最深处,将那儿弄得一塌糊涂。

而今,他连牵一牵陆厌的手都不敢。

陆厌原本干净得宛若雪山之巅的一捧新雪,却活生生地被他糟蹋了。

他害得陆厌自残,于肉身上刻下了难以平复的伤疤。

“我……”他一时间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