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目色发冷:“你自己去弄出来。”

“好。”靳玄野背过身去。

愈想快些弄出来,便愈出不来,直至破皮了,都未出来。

真狼狈,真难堪。

娘子定然讨厌我了罢?

良晌,靳玄野都未起身。

陆厌原本侧着首,出于关切,望了过去,竟见靳玄野手上沾了血。

真是个傻孩子,这得多疼呀。

他暗自叹了口气,继而将靳玄野提了起来,覆下手去。

手指堪堪触及那物件,当即被打湿了。

靳玄野猝不及防,低低地喘着气,他急欲向陆厌解释自己下回绝不会如此快了,又觉得没必要了,毕竟他与陆厌不会再有下回。

他一眨不眨地瞧着陆厌,贪婪地用眼神描摹着陆厌的眉眼。

陆厌面无表情,不置一词。

“好疼呀。”唇齿无赖地朝陆厌呼痛,身体可耻地扑入陆厌怀中,靳玄野唾弃自己没脸没皮,却庆幸自己还未被陆厌推开。

陆厌任凭靳玄野抱着,一动不动。

靳玄野见好就收,抱了片刻,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陆厌,接着仔仔细细地擦拭陆厌手上未及干透的污浊。

陆厌一言不发,待靳玄野擦罢,才抽回手。

他眼前是金身破败的观世音像,由于这观世音像曾幻化成他的娘亲,他直觉得自己方才所做之事仿佛被娘亲尽收眼底。

他满心愧疚,问娘亲:娘亲,我为小我一千三百岁有余的师侄变成断袖了该如何是好?

娘亲,我本打算回头是岸,竟然做下了这等事,我的决心实在是既虚伪又软弱,引人发笑。

娘亲,你若尚在这人世间定会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通罢?

娘亲,他本应享受大好的人生,是我将他引入了歧途。

娘亲,他总是被我弄哭,我却安慰不了。

娘亲,你曾说过两情相悦是这世上最是幸福之事,而今我与他算是两情相悦,但我没信心能让他一直心悦于我。

娘亲,我倘使反悔,能否与他天长日久?

不能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望他能与相匹配的名门闺秀天长日久。

第三十八章

靳玄野顺着陆厌的视线望向观世音像,陆厌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全然看不透陆厌何故看得这般专心致志。

这观世音像有何古怪之处么?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陆厌的衣袂:“娘子……师……师叔,你在看甚么?”

我在忏悔己身之罪过。

不过陆厌不会说与靳玄野听。

他瞥见靳玄野的手指附于他衣袂之上,淡淡地道:“松手。”

靳玄野耍赖道:“明明是师叔允许我碰触衣袂的。”

“我只允许了一回,而今不允许了,松开。”陆厌盯着靳玄野的双目,不再说话。

靳玄野余韵未散,面上略有潮红,被陆厌盯得心里发虚,却是理直气壮地道:“作为师侄碰触师叔的衣袂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陆厌微微勾唇,“靳玄野,你当真想听?”

“我……”靳玄野顿生恐惧,慌忙松开陆厌的衣袂,捂住耳朵,连连后退,“不,不,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了。”

“你不想听,我却偏要你听。”陆厌步步紧逼,拨下靳玄野的手,“靳玄野,你枉顾宗门教诲,颠倒阴阳,大逆不道,垂涎师叔……”

靳玄野被逼得腰身抵上了观世音像前的供桌,这供桌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其上摆着的供品早已风干、腐败,散发着一股子异味。

“我……”靳玄野急欲解释,搜肠刮肚都寻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缘由。

他的确垂涎师叔,罪证确凿,辨无可辨。

“先前,我以为自己对不住你,处处忍让,加之情毒磨人,不得已纵容了你的不轨之举;如今,我业已知晓你才是始作俑者,且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