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溯光镜中这段过去的时光,却是实实在在的十二年。

他不敢贸然开口,不敢再赌。

可又不甘认输,只看着她,静默不言。

江照雪见他不说话,有些奇怪:“沈玉清?”

“他是你的命侍,”沈玉清终于开口,“若我杀了他,你必将重伤。”

“你在威胁我?”

江照雪笑着开口,沈玉清眼中浮现出痛色,却固执道:“若你想这么以为。”

“你当真以为你能在我手里杀他?”

“你不过六境命师……”

沈玉清正欲开口,只是话没说完,江照雪身后法相瞬显!

灵力磅礴的法相展示在江照雪身后,沈玉清一瞬惊住,江照雪见他惊讶神色,不由得笑起来:“你说我是第几境?”

沈玉清没有回答。

他愣愣看着江照雪,不可置信。

命师与普通修士不同,他们每一次晋阶力量都成千上万倍增长。

七境以上命师在渡劫时便几乎无法活过来,所以命师中一直流传一个说法,逢七必死。

可一旦步入第七境,命师便会有一个质变,能看破迷障桎梏,真正窥见天地法则的真相。

她第七境了?

她竟然第七境了!

他惊诧之间,外面传来裴子辰冷静询问之声:“女君?”

他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手扶在剑上,明显是要随时出剑模样。

这是无数次合作培养出来的默契,明明不在房间,却仿佛守在江照雪跟前。

哪怕隔着一扇门,都仿佛他们才在一起。

只是他当了她两百年命侍都不曾有的亲近感,可他甚至不敢言说不敢提醒,就怕他人察觉。

只有心上颤痛不停,仿佛自己方才那一剑的伤口还未痊愈,滴血未干。

江照雪抱着茶笑意盈盈欣赏着他竭力克制情绪的姿态,心中颇为爽快:“很惊讶?我年少便是众人称赞的天才,二十金丹,可与你成婚之后,进展缓慢。你倒是一飞冲天,我却止步于第六境百年。如今我突破七境,将至第八,你当为我高兴才是。唯一可惜的是,一个七境命师带一位元婴命侍,我若为他赌命,沈阁主想在我手下杀人,怕是不易。”

“赌命?”沈玉清其他话仿佛听不见,只听见这二字,捏紧手中拂尘,“他值得你为他赌命?”

“他是不值得,”江照雪笑着开口,“可沈阁主值得。”

沈玉清动作一顿,江照雪垂眸看他的剑,思考着道:“我两百年没赢过你了,若你非要打,倒可以一赌。”

听到这话,沈玉清一时有种酸涩翻涌上来。

他倏忽想起两百年前,那时候江照雪还是蓬莱明珠,她但凡开阵,他从来没有反抗之力。

他也不知道她怎么变成后来的模样,可现下听着,他才惊觉这两百年她被磋磨成什么模样。

他一时生出愧疚酸楚,又觉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化作一声低喃:“阿雪……”

“别这么叫我,”江照雪冷声开口,抬手打断他,“我从悬崖上下来,就已经解了与你的道侣契,你我没有干系了。现下我同你谈,为的不过是真仙境。神器我会取,裴子辰我亦要保,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江照雪抬起眼眸:“帮助裴子辰拿到神器,或者滚。”

沈玉清听着,没有立刻出声。

她的每一句话都绞在他心上,让他疼痛难堪。

他不可能真同她动手,应下又觉不甘。

想多问一声为什么,又不知为何不敢开口,只左思右想,想她就是同他置气。

她在意的不是裴子辰,她在意的是他。

她就算同他赌命,那也是为了赢过他。

他静默不言,江照雪盯着他,催促道:“回答我!”

“把解契咒召回,”沈玉清被江照雪压着,扭头看向旁侧,终于开口,“道侣契我没解,你现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