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清冷眼厉喝:“让开。”
“师父!”慕锦月见状赶忙拉住沈玉清,急道,“师娘正在气头上,您让师娘缓缓!”
“师父不必忧心,”裴子辰也跟着安抚,语气不徐不疾,“弟子会跟好师娘,还请师父稍作休息。”
“你……”
“师父冷静些!”慕锦月一看这情形,赶紧拉住沈玉清,“您若对师兄动手,只会与师娘矛盾更深,先缓缓!”
听到这话,沈玉清动作一顿,他看着面前任打任骂的裴子辰,胸口急促起伏,却也没再做什么。
裴子辰见他冷静下来,抬手行礼:“弟子先去了。”
沈玉清不说话,他死死盯着裴子辰,看着裴子辰离开。
等裴子辰跟着江照雪走远,慕锦月这才转过头来,似是有些忧心看着他:“师父,您本就抱着低头之心而来,师娘纵是不对,您忍忍就好,何必争执呢?”
听到这话,沈玉清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又吵了呢?
他也不知道。
这两百年,他们见面就吵,他早就吵不动了。
与她见面之前,他想过很多次和她重逢。
他想既然不会分开,也已经两百年,就算了吧。
她本就任性,他也知道,既然是他妻子,那他就一并担着,她胡闹便胡闹,他容她几分。
他本是想退一步,先稳住她,等她气消便就罢了。
可等见了面,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直到昨夜,他再也无法掩耳盗铃,清楚意识到她离开他八年,早就与过去不同了。
她认识了新的人。
或许比他还强,还优秀,还让她怦然心动的人。
一想这件事,沈玉清就觉得手上隐隐作痛,泛着酸怒。
裴子辰也好,那个九幽境魔修也罢,她当真是无法无天,这些男人,不管哪一个传出去都能让她身败名裂,成为真仙境最大的谈资。
他昨夜失态迁怒裴子辰,但也知道根源在江照雪身上,想了一夜,他想他当好好与她谈谈。
毕竟他们少年夫妻,她如今大约也只是懵懂有个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总不能真放手不管,让她误入歧途。
他想好好谈的,可话到一半,又吵起来。
她本就骄纵,他怎么就不能让她三分呢?
怎么就非要追根究底?
沈玉清站在原地自恼,又知这种情绪没有价值,转眸看了一眼旁侧乖乖等着的慕锦月,一瞬想起方才江照雪问过的话,才终于反应过来正事,冷声道:“昨夜是你自己跑出去的?”
慕锦月得话一僵,似是不知所措。
沈玉清却仿佛已经明白她的意图,只道:“我和你师娘心里有数,以后休要多事。”
听到这话,慕锦月神色微黯,垂下眼眸,低声道:“是。”
“等着你师娘吧。”
沈玉清颓然转身,进了大厅,走几步停下,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道:“去……买几条鱼回来。”
慕锦月出门买鱼时,江照雪已经往绸缎庄赶去。
她正在气头上,步子飞快。
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裴子辰便一直跟在她身后,用灵力悄无声息将人流压开,保证她横冲直撞畅通无阻。
一边走一边骂:“沈玉清这个老匹夫,年纪大了管事儿多,以前给他管不管,现在上赶着当爹,有病!”
“没错!”阿南跟着激骂,“牛皮糖不要脸自己和女徒弟不清不楚,你都解契多久了他还要管你!要不你干脆今晚就去南风馆,点几个小倌给他长长眼!”
“对!”江照雪发泄着道,“今晚就去!”
一人一鸟在识海里一通痛骂,等骂到绸缎庄,江照雪发过火,也冷静下来,梳理了情绪站在绸缎装门口,就听裴子辰轻声道:“师娘,弟子先去通报。”
江照雪一顿,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