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倚着槐树,看似在看大力干活,实则竖着耳朵留意隔壁的动静。

果然,她又听见了微弱的小孩哭声,比昨夜更小。

“砰砰”的砌墙声几乎将哭声完全掩盖。

“大力,停一下。”崔小七做了个停的手势。

这下,孩子的哭声清晰了些。

崔小七心里警铃大作:那个裴变态不会在虐待儿童吧?

这样一想,她可靠不住了,出了院子就去敲隔壁的门。

乘风打开门,瞧见是崔小七的时候,很是温和道,“崔姑娘这一大早的是?”

崔小七被乘风突然的客气弄得一愣,没细究,“你家小孩怎么老在哭?”

“什么?有小孩子哭声?”乘风回头张望。

“有!”崔小七肯定道。

“我们家可没小……”

“乘风~”

乘风话说一半,被裴宴尘打断。

“姑娘怕是听错了,不若去另一家隔壁问问。”

裴宴尘只穿着件宽松的月色内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他未束发,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发梢的水滴结成冰晶。

有种美人刚出浴的画面感。

那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意,实在是难跟变态的黑衣人联想在一起。

崔小七眼前突然一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落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边,裴寂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他可比为夫还好看?”

崔小七石化当场。

这家伙捂住她眼睛,是吃醋了?

这是裴寂与裴宴尘的第一次碰面。

裴宴尘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而裴寂目光冷冽如刀,两人气场相撞,仿佛烈火遇上寒冰。

裴寂拽着崔小七回到屋子。

崔小七拧眉,隔壁不承认有孩子,绝对有问题,可现在再去问,不合适。

裴寂坐在桌前,又重复了一遍:“他比为夫我好看?”

崔小七忍不住笑出声,趴在桌上凑近他:“当然是你好看,你不觉得你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而且都姓裴。”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相像,除非血缘……

裴寂绷着唇线,眉头下沉。

“你为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裴寂直视着她的眼睛,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

“就是觉得你俩挺像的,就很好奇啊。”崔小七说着撇过头。

刚才自己有看得很入迷吗?没有吧!

这家伙肯定是错觉。

“你最好看。”崔小七回头嬉笑道。

她说的是心底的大实话。

裴寂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将袖箭仔细戴在她的手腕上,叮嘱道,“箭不离身。”

昨晚睡觉,崔小七觉得硌得慌就取了下来,早上还真忘了戴。

吃早饭的时候,老怪头按时蹭饭,他可吃不惯崔有粮做饭的饭,淡而无味。

六个人围坐在四四方方的小饭桌前,显的拥挤。

崔小七想了想,饭桌得换成那种大圆桌,最好还有旋转托盘的那种。

得画个草图,下次让鲁有尺做一张出来。

裴寂站在崔小七的身后,说不饿回了屋子。

裴寂一走,饭桌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紧绷了,动作也是随意起来。

尤其大力。

大力不光力气大,饭量也大。

一个人就吃了三张大饼卷菜,看得许巧巧怔住。

这个新女儿可太能吃了,这是要吃垮她们家。

“娘,真好吃。”大力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