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胳膊上缠条蛇,她就寒毛直竖。

老怪头失笑,日后可日日要跟毒虫打交道,就这小胆儿还学毒术?

“这药膏是用七叶一朵花制成,小白从小用这个喂养,你每日涂抹,药香入肌,它便能寻着味找到你。”

这么稀奇?崔小七目光落在小白的身上。

小白?咋不直接叫白娘子!

好在是白色的,要是那种花斑蛇,她根本不敢看。

这么一看,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的表情落入裴寂的眼中。

裴寂嘴角划起一抹弧度,猎户怕蛇?

盛夏蛇多的时候,崔小七只敢去常去的地方下套子,下夹子捉野兔。

每次都会涂抹雄黄避蛇。

女孩子怕蛇不也很正常吗?

“您的小白您自己留着吧,我不要!药留下,我每日会涂。”崔小七指了指药瓶,示意放在桌角,离那条小白蛇远点。

老怪头一笑,瓷瓶放在桌角上。

裴寂摊开手掌,小白“嗖嗖”地爬过去,盘成一团。

老怪头皱眉骂道:“你这小畜生,白养你几年了,真是个冷血的!”

崔小七:蛇本来就是冷血动物啊。

可小白怎么会……选择裴寂?难不成他会驭蛇?

“那个,你要带着它就晚上不许上床睡觉。”崔小七可不要那玩意儿钻被窝里。

裴寂:要还是不要?

淡淡道,“做个小笼子就是。”

小白像是听懂了,扬起脑袋吐着信子,像是在抗议。

“罢了罢了,这小白就跟着臭小子吧。”老怪头说完,起身出了屋子,脑袋又探了进来,“好好看书!”

崔小七:……

她主意打到裴寂身上,这家伙好歹是个官,虽不知多大官,字肯定是认识的吧。

小脸笑成花,讨好道,“你帮我看看,这个字是什么?”

她隔着老远,伸手指着桌上医书上的繁体字“醫”。

裴寂扫了一眼:“yi”。

那眼神好似再说你竟不识字。

崔小七解释,“农家女不上学堂,不识字多正常啊。”

要想致富先修路,在她这是先识字。

裴寂默了默,这大禹的女子不上学堂。

官家小姐也只是请夫子上门,教的也就是识字,和女四书。

他默默将小白放进衣袖,崔小七这才重新在对面坐下,却时不时警惕地看向他的袖子。

“这个,还有这个,那个呢?”

崔小七的手在医书上疯狂点着,有人不用白不用。

最后,一下午的时间,崔小七识得不少字,好多繁体字上其实都有简体那个字。

就像‘醫’,上面有‘医’字。

裴寂这一天加起来说的字儿,顶三四天说的字。

崔小七为表示感谢,泡了一杯茶,只是那茶太涩口,裴寂就只抿了一口。

半夜,小孩子的哭啼声阵阵,崔小七又被吵醒,盯着屋顶发呆。

脑子八卦起来。

那裴宴尘和那沈晚棠是夫妻关系?

脑海闪过沈晚棠的胸口、还有那微丰腴的身材,真的很像是生完孩子,还未来得及瘦下去的身材。

可那婢女却唤沈晚棠为‘小姐’而不是‘夫人’。

这里人对称呼很讲究,看来他们不是夫妻。

八卦到最后,呼呼地睡着了。

第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

崔小七睡得正香,听到院外车辙滚滚的声音,一咕噜爬起,穿好衣服去了院外。

远远瞧见马车颠着车屁股出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