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的身世,怎会在一夜之间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怕是有人背后煽动,故意散播!目的就是用最恶毒的语言撕碎他的尊严!
是裴宴尘?还是沈晚棠?或者……是他们联手?
又或者是黑衣人?
裴寂他那样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听到这些诛心之论,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吧?
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燎原,瞬间烧光了崔小七所有的理智和犹豫。
今日是不能住在清水村了,急促道,“大力!备车!我们立刻回府!”
话音未落,人已一阵风似地冲向院门,只来得及朝屋里方向喊了一嗓子:“娘!小八小九!我有急事回城!过两日就回!”
声音还在院中回荡,人影已消失在门外。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积雪和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声。
崔小七心急,不断催促着大力快些,再快些!
她只想立刻、马上见到裴寂,哪怕只是陪在他身边。
她想告诉他,那些屁话,一个字也不要听!
无名宅府门前,管家冬伯双手背后,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果然如他猜想,大人的身世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绝非福泽,而是滔天祸事的开端!
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已经按捺不住跳出来了!
这……恐怕仅仅是个开始。
听见急促的车辙声由远及近,冬伯连忙迈下石阶。
待马车停稳,偏头朝着马车内瞧去,“臭小子!车里是夫人?”
马车帘被掀起的瞬间,崔小七已经落在了地上。
冬伯瞪了一眼双喜,这混小子!
离府前都千叮万嘱不要告诉夫人,到底还是说漏嘴,惹得夫人担心,看大人回来不抽你!
“冬伯大人可有回府?”崔小七一边问,一边抬腿迈上台阶,三两步走到门前,眼看就要跨进门内,传来冬伯的声音,“夫人,大人不在府内。”
不在?崔小七心头一沉,这都下午了,竟没有回府,她立刻调转方向:“去裴府!”
裴府同样没人!连秋风和落叶也不在府内!
崔小七一把握住双喜的胳膊,“带我去东厂!现在!”
“夫人,这……”双喜面露难色,“东厂重地,律令森严,女子……不得入内……”
想要进入,非得是女囚犯。
崔小七看他一脸为难,松了手。
是了,东厂那等地方……
也许他真是被紧急公事缠身?
关心则乱!还是乖乖回府等他。
可万一……万一他并非公务,而是……她不敢深想。
“双喜兵分两路,我回府等,你去东厂打问一下。”
马车朝着无名宅驶去。
……
崔小七枯坐在房中,目光死死盯着房门外漆黑的夜色中。
只盼着那个身影从中走出。
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寒风毫无阻碍地灌入屋内,卷走了三盆炭火积攒的暖意。
突然,夜色中传来匆匆脚步声,崔小七放下手中的手暖炉,猛地起身,盯着漆黑的夜。
待人影走近,期待变成失望。
“夫人不用担心,大人还在宫里~”双喜从府外一路狂跑进院子,大口喘着气儿,还没喝口水,一阵风似的人影从他面前掠过。
崔小七往府门外跑去,她要去门口等。
裴寂不睡觉,皇上身子金贵,得睡觉吧,估摸着他应该要回来了。
青禾怀里抱着大氅,一路小跑愣是追不上崔小七的脚步。
大力和双喜到底是习武之人,紧随其后。
府门前悬挂的大红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曳不定,昏红的光晕映照在门口那对狰狞石狮獠牙上,光影流转间,像是血盆大口。
崔小七站在石阶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