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顾不得许多,大口大口地咬了下去,滚烫的肉馅烫得她直哈气。

崔小七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把两个大包子都吃完,冻得发青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好了,快回家吧,天冷,别冻坏了”

崔小七话落,抽出草把子上一根糖葫芦递给小树。

“小树,新年快乐,年尾甜一甜,明年日子就会甜!”

小树咬着唇,接过糖葫芦,小心咬了一口。

甜意化开,泪水瞬间涌出,顺着眼角滑落真甜!

这是她今年尝到的第一口甜。

崔小七接过糖葫芦的草把子递给大力。

“小树,醉仙楼初四开门,以后卖糖葫芦,就去那里,那里客人多,放心不会有人赶你的……”

小树抹了把眼泪,醉仙楼?

那可是京城内最大的酒楼啊~

她对着崔小七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姐姐、”

崔小七没有说话,笑着挥手再见。

小树一步三回头,小跑着消失在人群里。

崔小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第98章 可算回来了

沈晚棠提着湿透污秽的裙裾,迎着寒风狂奔,单薄的新春衣灌满了冷风,狼狈得如同疯妇。

喉咙里火烧火燎。

无法发声的恐惧盘踞心头,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医馆!快去医馆!

当她狼狈不堪地跑过如意居门前那条街时,好巧不巧,二楼临街的一扇窗户后,裴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将她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尽收眼底。

裴庆鼻尖发出鄙夷的冷哼,“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珩儿既然活着,那这个沈氏庶女……

裴沈两家的关系还需交好,那便降为妾室罢。

区区一个庶女,沈家想必也不会多言。

沈晚棠对楼上那冰冷的注视毫无所觉,她眼中只有不远处的“妙手回春堂”招牌。

几乎是撞开虚掩的门冲了进去。

坐堂的春大夫刚贴完春联,准备回家过年。

被这“砰”的一声撞门声,惊得猛然回头。

内堂里,站着的满身污秽、双唇红肿外翻的女子,骇得他心头一跳。

医者仁心,又念及女子容貌紧要,他强忍不适,仔细搭脉。

片刻后,春大夫眉头微蹙,收回手:“姑娘,你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心火过旺,虚火上浮,壅塞咽喉,以致肿胀失声。开些清热去火、安神静心的药调养即可。”

无碍?

沈晚棠猛力摇头,发髻珠钗叮当作响。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急喘不可能!

若无问题,她怎会连话都说不出?

她一把抢过春大夫案上的纸笔,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是中毒!

春大夫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行医多年,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竟被一个姑娘当面质疑医术,还扣上“诊不出中毒”的帽子?这简直是侮辱!

“姑娘!”春大夫语气生硬,带着愠怒,“我行医数十载,中没中毒岂会看不出?你脉象平稳有力,除了肝火旺些,并无中毒之兆!”

“你若执意不信,大可去别家医馆求证!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他今日满心高兴来贴对联,没想到惹来这么个麻烦,还被质疑医术,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诊金也不稀罕要,只想赶紧把这姑娘送走。

沈晚棠没想到自己满怀希望而来,不仅没得到救治,反被当成无理取闹之人驱赶!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她猛地将手中的毛笔,狠狠摔在桌上!笔尖触桌反弹,墨汁飞溅,不偏不倚在她脸颊划下一道刺目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