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这样……才能护住自己!

崔小七看着沈老头被吓得打嗝、又努力自我开解的滑稽表情,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拼命抿着唇。

沈知砚深吸几口气,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试探:

“乖……乖孙孙……”他咽了口唾沫,“外祖父……外祖父这次来,不光是认亲,还……还带了要紧事!你……你体内的蛊虫……”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观察着裴寂的脸色,“我……我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找到了苗疆隐世的一位蛊女!本事大得很!外祖父……外祖父想请她来,为你瞧瞧?兴许……兴许有法子呢?”

“蛊虫?!”

崔小七失声惊呼出来,握着裴寂的手猛地收紧,指甲甚至无意识地掐进了他的掌心!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裴寂,惊骇、痛楚蛊虫?

那不是只在电视剧里才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吗?

身体里有虫子爬来爬去……啃噬血肉……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可他……他竟从未提起过!一丝一毫都未曾透露!

一直如冰雕般冷漠的裴寂,在听到“蛊虫”二字的瞬间,眼皮抬起!

第107章 当年真相呼之欲出?

沈知砚被裴寂那冰锥似的目光钉在原地,浑身像爬满了蚂蚁般不自在。

从他进屋到现在,这乖孙愣是一个字都没赏给他,沉默得骇人。

沈知砚心底直打鼓:莫不是今日来得太唐突,惹恼了他?

可为了找这个蛊女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不若也不会让那裴匹夫率先来到京城认亲。

那狗东西能对乖孙安什么好心?做出什么好事儿!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一脸和善,

“乖……乖孙孙,你……你别这样瞧着外祖父,渗得慌……”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艰难。

崔小七握着裴寂的手心出汗,变得冰凉黏腻,缓缓要抽出,却被裴寂握得更紧了。

接着,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方素净的帕子,将她的手翻转过来,指腹隔着柔软的布料,一下一下,极轻柔地擦拭着她掌心的细汗。

沈知砚的话,连同那“蛊虫”二字,都被他隔绝在外。

崔小七屏息,任由他擦拭,目光盯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解蛊,当真?”裴寂终于开口,声音冷冷,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沈知砚。

“千真万确!”沈知砚急切道,

“外祖父绝不敢诓你!那苗疆的蛊女,姓巫!人称‘蛊娘子’,蛊术一绝!寻常人别说请,连她影子都摸不着!我……我是豁出这张老脸,搭上沈家几代攒下的人情债,才……才求得她答应出山!”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觑着裴寂的脸色,“人已经在路上了!算着日子,最迟……最迟正月十五前,定能赶到京城!”

裴寂垂眸,帕子搁置在桌上,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杯沿。

这消息……竟与他暗线所探相差无几。

“蛊娘子”确能解此蛊,只是行踪飘忽如鬼魅。没想到,竟真让沈家寻着了!

裴寂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我中蛊是否与你沈家有关?”

不若,除了义父无人知道他中蛊,那眼前的沈家人又如何得知!

沈老头的笑僵在脸上,绷直的脊椎骨像是被人抽走,整个人佝偻下去。

方才那股子老小孩般的活力和直爽没有,只剩下愧疚和悲愤。

他嘴唇哆嗦着,花白的八字胡也跟着颤抖。

“珩儿……”他痛苦地闭上眼,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

“那些年……是外祖父没用!是沈家无能!护不住你娘……也……也护不住你啊!”

崔小七呼吸一紧,真相即将呼之欲出。

沈知砚猛地睁开泪眼,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