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舌尖甜到了心尖,再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银票,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心意,随即将它们收回木匣,紧紧抱在怀中。

心中的担忧、焦虑,在这一刻被这霸道又温柔的“贴己钱”奇异地抚平了大半。

她的阿寂啊……到了此刻还想着给她银子花,不愿她受半分委屈。

这银子得花在刀刃上,看来蒲州之行,她得好好盘算一番。

越是临近蒲州,风雪就越小,这马车的速度也就越快起来。

二百里的路程,终于在一日半后的晌午抵达蒲州城下!

然而,就在城门前,马匹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显然是累到了极限!

崔小七听见轰然倒地的声音,车厢晃了几晃,随即跳下马车,查看情况。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马头,“辛苦了……”

路人闻声侧目,无不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打量这个衣着光鲜却对畜生说话的“公子哥”,窃窃私语声四起。

“这小哥穿得不赖,怎么脑子不正常?”

“应该是不正常的,不然怎么会跟一个畜生说辛苦”。

崔小七佯装没有听见这些低语声,嘴角反而一勾,这次进城的“角色”就是脑子不正常,傻白的公子哥。

她随手指向马上的一个暗卫。

此时的暗卫全部换上了家丁的衣服,俨然一副打手的样子。

语气带着公子哥特有的任性,“你留下看着马,等它能站起,带着来蒲州最好的客栈……”

那暗卫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成了“看马倌”。

但夫人有令,让他抱着马进城,也不能说一个“不”字,他抱拳领命:“是,夫……”

“停!”崔小七急忙打断,下巴微扬,带着点纨绔气,“本公子姓纪,镇塘关来的!”

“是,公子!”暗卫连忙改口。

崔小七学着旁人潇洒的样子去抓缰绳,试图翻身上马,结果笨拙地蹬了几次都没成功,动作生涩得引人发笑。

她是眼睛学会上马的动作,手和脚是没学会呀!

大力见状,连忙上前,双手掐着她的腰,这才“送”上马背。

“夫……公子,您一人骑马可行?”大力担忧道。

“没问题!”崔小七全身紧绷,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拽着缰绳,以一种极其“谨慎”的、慢悠悠的姿态往城里挪不是她不想快,是实在不敢快!

大力和秋风一左一右护持,一行人这才“招摇”地进了蒲州城。

一路打听,来到蒲州最好的客栈‘天大客栈’投宿。

落叶订了一间最好的甲字上房给崔小七,又包下了五间相邻的乙字房安置其余人。

小二满脸堆笑,引着众人上了五楼。

一楼大堂,二楼雅间,三至五楼客房。

房间临街,推开窗,蒲州的繁华喧嚣扑面而来!

长街人流如织,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此起彼伏。

镇塘关破败,了无生机。

蒲州却繁华得犹如京城。

仅仅相隔二百里,却是天壤之别!

崔小七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边关百姓与这里的百姓压根就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心口堵着一口浊气,吐不出去。

她猛地关上窗户,“大力,走!带你去茶楼喝茶。”

大力不解:“公子,您要是想喝茶,我这就让伙计送一壶上来?这一路您都没合眼,不如先歇息……”

崔小七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醉翁之意不在酒。茶楼,可是散布小道消息的绝佳之地!”

她需要尽快了解蒲州的“水”有多深。

大σσψ力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明白了!”

两人出了客栈,崔小七脚步一转,径直进了隔壁的成衣铺子。

再出来时,已是一身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