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霜来之前,他接到藏于金夏国细作传递的消息……金夏王女已殁!
金夏女王新丧,宫廷正是最血腥、最诡谲的漩涡中心!
各方势力倾轧,阴谋诡计丛生。
沐意欢作为长公主,自身归去已是步步惊心,能否顺利掌权尚在未定之天。
而七七卷入这样的风暴,无异于羊入虎口!
沐意欢自身难保之时,又能护她几分周全?
裴寂攥紧了手中的信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红中泛出青白。
“将军?”一直沉默守在旁边的萧清河,敏锐地察觉到了裴寂身上瞬间变换的气息,低声询问。
他看到裴寂展开信纸时眼中迸发的光芒,也看到了那光芒迅速被阴霾吞噬。
其实他自己也在震惊中,还没有彻底消化小八是金夏长公主沐意欢这个惊天消息。
在林中等的这两个时辰里,他将两人见过为数不多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难怪她一直以纱遮面
难怪那日她和阿瑶在一起
裴寂没有回答,将那封带着崔小七的亲笔信笺,仔细折叠好,贴身放入胸甲之内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好似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
他最后望了一眼金夏王都的方向,目光沉沉。
那眼神里有担忧,有焦灼,有对爱人安危的牵肠挂肚,更有面对复杂局势时的筹谋。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扑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是他们营地的方向。
两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官道上。
“将军!”落叶看到二人紧绷的脸色顿松。
幸好在距离敌军两里外的官道找到他们,不然在跑下去,还找啥人,这不直接给敌营送“头”上门。
落叶在距离俩人还有二十米时,踩着马镫,借力飞身而起,径直落在裴寂静的面前。
双手奉上来自京城江鱼儿送来的密信,“将军!江公子的加急信!”
裴寂接过密信,能让江鱼儿千里加急送信、怕是那位……
他迅速打开密信,一目十行,果然密信揉成纸团,扔给落叶。
落叶一把接住砸进胸膛的纸团。
“回营。”裴寂话落,口哨声吹响,踏雪从林中“踏雪”而出。
近在一丈外时,裴寂飞身上马,朝着营地疾驰。
萧清河和落叶心中一凛,紧跟其后。
……
经过一日半几乎不眠不休的疾驰,崔小七和小八终于在漫天风雪中抵达了金夏王城。
王城距离边关不过三百里之遥,快马加鞭之下,竟比预想的更快。
小八凭着长公主的印鉴,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戒备森严的城门,直入宫禁。
一行人行踩着宫人刚清扫出落着一层薄雪的石板上。
崔小七紧随小八身侧,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座异国王宫。
眼前的景象,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印象中的皇宫,应该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
然而,金夏的王宫却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素朴、低调。
只在飞檐斗拱处雕刻着一些充满力量的兽形图腾。
从正门进入,一路沉默疾行。
引路的内侍垂首疾步,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步行了约莫半刻钟,脚步最终停在了一座巍峨却显得格外沉寂的寝宫前。
殿门两旁守着着带刀侍卫
小八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掀开遮挡风雪的斗篷兜帽。
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显露出来。
一双眼睛红肿不堪,神色疲惫、哀恸。
在这巨大的悲痛之下,信念在强行支撑着她,让她的腰背挺得笔直那是属于金夏长公主沐衣欢的威仪,正在强行压下“小八”的脆弱。
恰在此时,殿门打开,一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