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把棋子丢回棋篓,“起来。”

江鱼儿撇撇嘴,起身把折扇扔棋盘上搅乱棋局:“破扇子给你,赔我一万两银子。”

裴寂冷哼:“这棋盘就值万金。”

江鱼儿摆摆手:“算你狠!话说你消失几天,原来是去山里捉豹子,养这玩意儿准备毁尸灭迹?”

裴寂冷笑,“毁你尸!灭你迹!”

他又凑到桌边:“你真成亲了?”

“嗯。”

江鱼儿猛地趴桌上,像是听见不得了的大事。

比听到他心爱的花魁嫁给右相那老小子做妾还受惊。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你小子真是不地道啊,偷偷成亲。”

话锋一转,低声音坏笑:“圆房没被赶下床吧?要我教你两招?‘手拿把掐’也是能取悦……”

那表情,无限遐想,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丰富经验”。

冬伯端着茶站在门口,那个角度看去,有点……

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他轻咳一声进屋。

江鱼儿起身,背靠着案桌,接过冬伯手中的茶盏,正要喝,耳畔传来声音。

“冬伯这棋盘、软榻、这桌子扔了!”

江鱼儿唇抖了抖,万两金的棋盘说扔就扔?

那眼神分明还想说,将他也扔出去。

……

崔小七苦恼了两日,终于想到了一个说服许巧巧的办法。

夜里,她悄悄出门。

夜半,又偷偷溜回家。

第三日,一大早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崔家院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

崔小七听见了,但她装睡没有起身去开门,由着那拍门声惊醒许巧巧。

许巧巧听到敲门声,透过窗户缝瞧见是村西尾老赵家的儿媳妇儿小赵氏。

一脸困惑,大清早的,干啥啊这是?

心被屋门拍得突突跳,慌得不行。

小赵氏瞧见许巧巧打开屋门,高声喊道,“许婶子要死了!!”

许巧巧皱眉,这媳妇儿咋得说话呢,什么叫他死了!

大清早的多触霉头!

“你这丫头,大清早的说啥话呢。”许巧巧嗓音都高了几度,透着不满。

崔小七在屋里急得直皱眉:说重点啊!

小赵氏没发觉自己说错话,也没细究许巧巧话外的意思,揉着拍着发麻的手,急急道,

“崔叔的屋子塌了,人还搁里面,你们快去看看……”

小赵氏今日起得早,想着趁着天还未大亮,悄摸挎着装着鸡蛋的篮子,准备抄小路回娘家。

走到村西尾就发现崔有粮的茅草屋塌了!

人命关天的事儿,这被压久了,会没命的。

也顾不上回娘家,只得先来崔家报个信儿,人这会拽出来,或许还有口气儿喘,去迟了可就不一定了。

信儿也报了,村口这会也没人。

不能被婆婆抓住她给娘家送东西,丢下这句话,三步并两步地回头看,有没有被人瞧见。

许巧巧扶着门框,喃喃道:“屋子塌了?”

“屋子塌了!!”

突然回过味来,慌了神,声音都变了,“小……小七……”

她跌跌撞撞跑到崔小七屋子,手僵硬地拍打着木门。

崔小七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她在等,等许巧巧着急……

……

等崔小七、许巧巧,还有被吵醒的小七小八赶到村西尾时,天已经大亮。

起早的村民围着草屋,不像上次那般不敢上前。

上次崔有粮食是摔倒,都怕好心办坏事,赖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