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崔小七猜到几分老杨婶误会的是什么,没有点破。

掏出一百文递给老杨头:“叔,您的手艺没得说,打家具的工钱我先付给您一半。

这还没开始打家具,这工钱就结了一半,老杨婶那叫一个乐。

她一把拍掉老杨头伸出的手,撩起围裙就把铜板兜住,“放心!我会催着你叔早点打出来。”

崔小七走后,老杨头看着老伴儿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数铜板,“你个老婆子,今天把我脸丢了一地。”

“嗐!你不也动手打我了?看在银子的份上,咱就扯平了。”

她也不做饭了,兜着铜板回屋,继续数铜板。

……

出了老杨头家,崔小七快步往村西尾走去。

老杨叔方才暗着递话,崔有粮的屋子被人做了手脚。

他能发现,别人兴许也会瞧出,万一传到娘的耳中,那就……。

崔小七远远就瞧见崔有粮正对着一堆木头唉声叹气。

他搭的三角框架刚立起来就“哗啦”垮了,胳膊不方便,急得额头直冒汗。

“小叔,我来。”崔小七把昨夜锯断的柱子挑出来堆成一堆。

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木头,搭临时住所再好不过,可作为“证据”的木头必须烧掉。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叔,我觉得有点冷呢,要不先点火烤烤。”

“成啊,我去拿麦秆引火。”崔有粮转身就去抱麦秆。

等他抱着麦秆回来,当场愣住了。

火堆已经烧得旺旺的,烧的正是那堆最好的木头!

崔小七坐在火堆旁,朝他招手:“小叔先烤火,等会搭吧。”

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笑。

崔有粮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挠了挠头,木头而已,进山再砍就是。

七丫头高兴就好。

……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一个稳固的三角形茅草屋终于搭好了。

两边铺着厚厚的蒲草,细细的树枝削尖插入土里,把蒲草压得结结实实,吹不飞。

崔小七又用麻绳捆了个篱笆门。

这茅草屋看着简陋,却挡风又保暖,下雪都不怕。

崔有粮欲言又止,憋了半天终于开口:“七丫头,我们这么做不好吧?盖房子得花不少银子,小叔觉得你搭的这个茅草屋就很好,能一直住下去。”

崔小七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小叔,我悄悄告诉您,我山中猎到一个头豹子,有一户有钱的傻老爷花千两银买走,我有钱呢!”

“老杨叔说了,您一个人住,盖一间青砖大瓦房只需要十两银子,给您盖了屋,我可还有九百九十两银呢,这一辈子吃喝不愁,您啊放宽心,我娘不会知道屋子是我故意弄塌的!”

崔有粮没想到有钱人也憨憨!

千两银买豹子图啥?吃肉?不好吃!

养着玩?不怕半夜被猎豹咬掉脑袋?

……

好嘛!

裴寂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门外候着的冬伯一听,立刻小跑到后院,片刻后端着一个火红的炭盆回来。

从裴寂的第一声喷嚏,到现在第二声,屋内已经被冬伯添了,三个炭盆,烧得正旺。

江鱼儿手侧身倚桌,反正这桌子他也要扔了,也不在乎他多靠几次吧。

“城内有个来自凉州的富商,也姓裴,在京城住了三月有余,他那头狼突然消失了。”

“你不是在查吗?我告诉你了,你把院内的那头豹子让我养几天玩玩?”

裴寂斜睨他一眼,语气凉凉:“不怕半夜咬掉你的脑袋?”

“怕是孙子!”江鱼儿梗着脖子。

“冬伯放豹出笼,只要它跟你走,那就带回去养几天。”裴寂转动手中的茶盏。

那可是丫头拼了命也要捉到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