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紧张地咬着唇。

他这是要……

伤口传来凉凉的痒意,鼻尖萦绕着药草香。

他在为自己涂药……

“为何不躲?”

崔小七听出裴寂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

他竟是生气了。

“没……没躲开。”崔小七缩着脖子小声回答。

“笨!”裴寂的语气像是嫌弃,又像是情人之间的嗔怪。

崔小七没有反驳,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笨得可以。

一个老人出手都躲不过,若以后歹人动手,那岂不是死得很惨。

她垂着眸子,目光不敢对视裴寂静的目光。

“睡吧……”裴寂说着躺下阖上眼睛。

崔小七:……

……

第二日,崔小七醒来身边是空着,又走了?

不是,他们现在好像是虚竹和梦姑!

夜里相见,白天分开。

这家伙真是的。

正胡思乱想着,窗外传来小九的咋呼声,“七姐,快醒醒别睡了,快出来瞧!”

紧接着,窗户就被小九拍打了几下,只听“噗”的一声,窗户纸都被戳出了一个洞。

得!又得买窗户纸了!

崔小七刚拉开屋门,就被小九抓住手腕,拽着她就往院外跑去。

“哎、哎,这丫头,拉我去哪啊?”

崔小七被拽着在院外的槐树前停下。

“姐、你快瞧!”

崔小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咦?

她家隔壁不知啥时候,堆着一摞摞的青砖,像一座座小山。

这才隔了半日,五里坡窑厂烧砖的速度这么快?

送货上门,为何不吱声呢?

“姐!这些砖天鸡还没叫的时候,就送来了,吵死个人,你没听见吗?”

小九仰头瞧着崔小七,姐姐和姐夫睡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睡得很死。

崔小七摇头。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也驱不散空气里的寒气。

崔小七冻得哈着热气搓着双手,“我去老杨叔家一趟”。

得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等她找到老杨头一问,老杨头也是一脸懵,疑惑道,“窑厂烧砖最起码得五日,不可能半日就烧好送来。”

村东头堆着青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家家户户的院子里。

村里人乌泱泱地围了过来。

都好奇是谁,竟要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盖大屋。

“这么多砖是盖屋子的?”

“你这不废话吗?不盖屋子,堆这么多砖干嘛!”

“谁家盖屋子啊,咋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在崔家隔壁的空地上放着,难不成是崔家要盖?”

“你可拉倒吧,崔家的小日子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可起大屋绝对是不可能的!”

“咋?我家咋就盖不起了?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小九气鼓鼓地喊着。

她家现在也是实力派好吗?

有钱着呢!

围观的村民听见小九硬气的话,一阵哄笑,

没人跟小孩子较真,讨论这个盖不盖得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