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闻言,腰微微弯下。

“不行,还是太高了,再低点。”小九朝下招手。

乘风的腰弯成了九十度。

小九拿过银子,随手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谢了哈。”

裴宴尘瞧着崔小七离开,眸色深沉看向乘风。

乘风顿时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

“七姐给!”小九将银子递给崔小七。

崔小七摇头,“给娘吧。”

小九拿着银子,献宝似的给了许巧巧,至于这银子怎么来的,并没有细说。

崔小七套好牛车,朝着城内赶去。

老怪头正在医馆内收拾包袱,包袱里没有一件衣服,全是瓶瓶罐罐。

背在身上“哐哐当当”响个不停。

“老怪……师傅您这是要跑路?”崔小七刚停稳牛车,就瞧见老怪头正在给医馆的门上锁。

“跑啥路,我呀是要去找我徒儿。”

老怪头说完呆住了,转身一看,笑得胡子飞起,“哎呦!乖徒儿自己来了!省得我老头子去揪了,哦不!是去找……”

崔小七跳下牛车。

难怪那日放她走,原来是盘算好了。

上门堵我。

“裴寂呢?”崔小七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相公在哪,师傅怎么知道。”老怪头矢口否认俩人认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崔小七甩着手中的赶牛鞭子。

“那、那自然是真的……师傅还能骗你?”老怪头笑得老奸巨猾。

崔小七见老头油盐不进。

挑眉改变策略。

“师傅,昨夜大风您知道吧?”崔小七转身将赶牛鞭子丢到板车上,然后双手狠狠搓了搓脸。

再转身时,一张小脸通红,眼尾也发红。

“知道啊,你这咋了啊这是?”老怪头瞧着崔小七似是要掉下泪珠子。

感觉不对劲儿。

“昨夜狂风吹飞我家屋顶,一根房梁掉落,相公替我挡下,砸到了背,他受了重伤,我、我找不到他了……”

崔小七说着,声音哽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别别别,徒儿你别急啊,臭小子不会有事的,他的骨头比铁硬。”老怪头望着崔小七可怜巴巴的样子,安慰着。

“相公为救我受伤,我若是不能亲眼瞧见他无碍,我……”崔小七背过身子,假装抹泪。

老怪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徒儿,心疼着呢。

见不得她掉泪珠子。

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师傅带你去找臭小子!”

崔小七见目的达成,嘴角勾起,不是说不认识么。

老怪头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这不是不打自招了么。

那臭小子定是没坦白自己的身份,不然徒儿也不会找到这里。

自己要是挑破了臭小子的身份,后果有点严重……

老怪头呲着大牙。

崔小七可不会让他反悔,拽下他身上的包袱,斜挎在身上,“师傅,快走!”

老怪头无奈,惹怒了那小子,只能去老裴头那躲躲了,坐在板车上,就一直在想是带徒儿去裴府,还是去臭小子的私宅。

正犹豫着,对面疾速行来一队人马,铁蹄踏在石板上,蹄声阵阵,听得人心慌意乱。

崔小七生怕冲撞城内的权势滔天的贵胄,赶着牛车停靠在墙角边。

抬眼看去,马上的人穿着醒目的玄色飞鱼服。

目光又落在为首之人身上,只见那人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

只留给她一闪而过的侧脸,以及崩得笔直的背影。

身上红色的飞鱼服张扬如火。

崔小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