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能感觉到,其实他是有来过的,所以私心笃定认为这人是心虚了,不敢面对她。

不过这也是她充满恶意的想法,实际上明白这人心思缜密,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不敢面对,而是看看能不能钓鱼。

这次她又是鱼饵,但这次她是活着的鱼饵。

这次她要也要尝试钓鱼的滋味,钓一条老得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的鱼儿。

今年秋季的雨水格外的多,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这几天还在下着绵绵的小雨,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感觉。

褚月见倚坐在一旁,手中端着陶瓷白玉碗,正小口地喝着暖胃。

她最近的胃有些不舒服,像是这样的清粥,一般她是不愿意喝的。

但最近却觉得清淡一点也好,时不时都是大鱼大肉有些受不住了。

真希望奉时雪能看见她借物拟事。

陈衍让走进来,目光微转便看见了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一头如瀑的乌发搁置在上面垂吊着,显得分外的俏皮。

褚月见听见了声音放下了碗,眼含骥息地回头,像是期待已久一样。

如以前一样张口便是沾蜜的语调:“让让终于来了。”

她笑得分外灿烂,连带着外面下着的缠绵细雨,好像都觉得不潮湿了。

这几日无法理清的思绪,这一刻突然归位了,只变成一个念头。

他要褚月见。

陈衍让阔步走过去,嘴边含笑,当那件事未曾出现过一样。

他弯腰与她对视,伸手就将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盯着她晶莹的唇,如春季的粉桃。

“褚褚一直在等我?”他的语气含着温润。

褚月见察觉到他眼中带着的情绪,心中冷哼一声,嘴角落下来。

她抬手推开他,站起身颇为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我要出去,我要见阿和。”

这几日没有见到褚息和,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她不敢在奉时雪那里问,因为只要她嘴里有旁人的名字,他就会想办法让自己开不了口。

所以想要知道褚息和的如今的下落,只有眼前的这人了,不然谁乐意和他一起笑吟吟的。

原来不是等他啊。

陈衍让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了,骤然松开了缠绕在指尖的发,站直了身子,一身温润的气质沉淀了下来。

“那小殿下想拿什么来换?”他歪头眼含笑意看着眼前的人。

褚月见见状扭头瘪嘴,清澈的眼眸中浮起不悦,嘴里小声嘟嚷着:“不见便不见,我如今身无分文,连像样的发饰都没有,换不起。”

说完便趴在软榻上,似娇嗔的小姑娘被拒绝后的失意。

陈衍让明知道,她是刻意回避自己的话,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发上,奇迹般竟然有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自己苛待了她。

以往她头上环绕的,都是精致繁华的簪花珠宝,如今披散着如瀑的发,身着最简单的素裙。

原本心中因为褚月见念叨旁人的不悦,忽然消散了,只剩下了微痒的酥麻,他有些想在神殿的那一天了。

她云鬓散乱,瘫软成一滩柔和的水。

“那我不见他,你别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出去走走好不好?”褚月见突发奇想,伸手攥着他的衣摆小幅度地摇了摇,满眼都是他。

心中的痒意更甚了,所以陈衍让眯着眼低头,将自己的衣摆从她的手中扯出来,低声回应了一声。

“好。”

褚月见终于能出来了,虽然身边跟着陈衍让,她也依旧觉得今日的天气尚好。

其实今天烟雨朦胧。

褚月见小心地提着自己的裙摆,轻巧地避开地上的水坑,却还是不小心地沾染上了,所以她的脸上逐渐带上了厌烦。

烦死了,以前出来的时候,都有数不清的宫人小心地伺候着,就算是没有了,现在的奉时雪也绝对不会让她裙摆染上这些水渍。

果然是陈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