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雅摇了摇头，再多也比不上一句道歉。

林素雅送玉儿前去参加宴会，正准备退下，曲青忽然过来叫她，“公子叫你进去。”

林素雅一惊，跟着曲青进去。

重阳举了举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林素雅见状，反应过来，跪着重阳身边给他倒酒。

“林女史真是好大胆啊，连本殿都敢利用。”重阳盯着林素雅不加修饰的脸冷道。

林素雅就知道重阳叫自己进来没好事，她倒完酒，便道：“此次是素雅之错，素雅甘愿受罚。”

“你岂止错了这一次两次。”重阳将手中的酒饮了一口，微微挑眉，见林素雅此次似真心认错，“不过你虽然做错了，但也做得的确讨本殿欢心。本殿说过，本殿赏罚分明，这次就又抵了吧！”

“但下次……”

“素雅绝不再擅作主张，假传二皇子命令。”林素雅立马道。

重阳冷笑了声，高高在上地补充了句，“还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够资格，少教训人，也少生其他心思！”

林素雅脸色霎时好像白了下，端着银色花纹的酒壶下意识地用力，抬头却依然目光灼灼道：“奴婢知道。”

重阳在她面前句句自称本殿，就是想告诉她，他厌恶她，不喜欢她。

而如今，他还想告诉她，她配不上他，也没资格配得上他。

但有些事，不去争怎么知道？

她羡慕过玉儿，什么都不做就有无数人去疼她，去爱她。

但若要她忍受十几年被旁人痴傻的对待，用数次鬼门关的徘徊为代价，她也不会去要这种不适合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即使会有些磕磕绊绊，但她心之所想，她人便会随其所向。一点一点累积，不受旁人施舍同情，全是她自己的努力。

此前便是如此。

而如今，她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想法，想要去一个新地方。

没达到之前，她不会放弃。

她依然要做人上人。

林素雅说完，便也不用重阳叫她，自己就不卑不亢地退了下去。

直到林素雅退下去，重阳似乎还能看到那灼灼的眼神，有些烫人似的让他眨了些眼。

重阳冷淡疏离地回头看了眼林素雅，见她还不服输不放弃的样子，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曲青倒不好酒，今晚的酒都你来倒。”

重阳看着身边只顾好生倒酒的林素雅，不与他争锋相对确实挺好看的。

*

翌日，玉儿和傅景便启程回了楚国。

? 172、番外（9）

玉儿回到楚国后, 就一直在想重白的话。

盛宛的愿望是悬壶济世，那她呢？

她以前都被困在兰苑里，那现在她又要一直呆在皇宫里吗？

玉儿这些天时常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小时候的自己确实和现在的自己差别挺大的。

玉儿想起与傅景相遇的那天。

那天下着雪。

她去外面找止痛的元胡, 在地上看见了一团黑影。

那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即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她也大着胆子过去了。

待她过去之后, 她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脸被雪花遮住，她看不清，只能依稀感觉到这个人似乎是个比她大的小孩。

玉儿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活着。

又仔细看着那人，好奇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躺着？

玉儿见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似乎不像村子里的人。

村子里的人穿得都大多粗陋笨重, 这个人穿得很好。

玉儿看了眼自己身上毛绒绒的皮毛小袄, 竟然觉得这个人身上这种透着光华的料子比她还穿得好。

“喂！”玉儿戳了戳他, 稚嫩的声音响在雪天里。

玉儿唤了那人好几声，见人虚虚睁了眼又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