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喝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

玉儿见状得意地笑起来,“这有什么。我天天喝药,也是你这么苦的。”

“娘亲,我的药煎好了吗?”

“自己去灶上端。”盛宛道。

玉儿听见了,立马就跑了出去。

傅景皱眉,团子还那么小,“你让她自己去行吗?”

“怎么不行。我到她这个年纪会的都比她多了去。人没你想的那样脆弱。”盛宛意有所指地道,“把手伸出来。”

傅景犹豫了下,他已经喝了三天的苦药了,可是他还是不知道好没好。

因为这个病是隔十天左右发病的,离现在还有两天。

“这真的只是毒吗?”而不是邪祟。傅景面无表情地问道。

盛宛看着傅景,小小的年纪却一副面无表情,像什么都掌握了似的,甚至是有些不在意。

盛宛不喜道:“你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手伸出来。”

盛宛把着脉,微微皱眉。这毒拖得有些久,想要完全清除体内的毒素,恐怕需要不少时间。

“你家里都不派人来找你?”

“没有人会来找我。”傅景道。他已经被抛弃了,不会再有人来找他。

“那就好。省得我医到一半你跑了。”盛宛说完就离开了。

傅景一个人发呆。

好,是好啊!

没有人来找他,他就再也不用去当那个要求事事完美的太子了。

玉儿搬来小凳子,拿来湿棉布,端着药罐的两只耳朵,小心地下来。又拿来碗,给自己倒了一碗不多不少的药。

玉儿没有立即喝,反而端着药往屋外走。

“阿玉不喝药去哪儿?”

“我去陪那个人一起喝。”

“什么那个人,你得叫人家哥哥!而且,他本来就该是你哥哥。”盛宛一边生火做饭,一边道。

玉儿有些不愿意,他都不叫她名字,数量极少地叫她,也只是左一个团子,右一个团子,可她是有名字的。

但是盛宛的教训,她也只能勉强应下来。心里想的还是等他哪天叫她名字了,她才叫他哥哥。

玉儿端着药碗去找傅景,傅景正把最后一点药喝完。

玉儿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药碗给傅景看,“你看,这是我的药。我每天都会喝药的。以后你要是觉得苦,我就来陪你。”

玉儿坐在床边,抱着碗喝起来。

小小的玉儿大概从来没想过这句话带给傅景多大的冲击。

世界上会有多少人在苦难的时候,还不离不弃?

才被抛弃的傅景猛地听到这句话,心里泛酸,甚至有些想哭。

他不打算把玉儿的这句话当真,也只有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一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他心里才会平静下来。

傅景好奇,“你为什么也要喝药?”

“我身体不好。娘亲说我从小就身体不好,所以要喝药养着。”玉儿自然而然地说着,像是从来没觉得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也不会因为药很苦而产生一丁点的抱怨。

傅景只觉得,她这样的人还真是无忧无虑。

傅景一直这么被养着,而玉儿也一直每到喝药时间都来陪他喝药。但是,傅景发现,他的药已经渐渐没那么苦了,而玉儿的药却一如以往。

一日,玉儿把村里认识的小伙伴带回了刘老屠的家。

傅景正在帮忙砍柴。

听见外面一阵的脚步声。

“你们可不准吵。我家小哥哥可是最讨厌人大声说话的。”玉儿带着一队人有模有样地参观过来。

还没进屋就看见傅景,立马站定,着急用手示意道:“你们转过去,你们快转过去!”

傅景看起来很不好相处,要是知道他们是来看他的,肯定会生气的。

“就是他吧!”一个小胖孩看起来比玉儿大些,看见傅景乐呵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