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戴在头上的可笑之人了。

暗指赵行谨再好,也是人臣,惠帝再无能也是天子,赵行谨登基便是以臣弑君,以下犯上了,就算坐上了帝王之位,那也得位不正,不是天命所授的天子。

心中思忖片刻,谢玖便略抬起下颚来,轻声开口。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

她的声音从容不迫的响起,在此刻安静的大殿内尤为明显。

众人的目光迅速的汇聚到了她的身上,便见谢玖虽穿着清淡素雅,却丝毫不输威势,此刻一双美眸沉静的看着上官翊,隐隐带着些许鄙夷和傲视。

“这样简单的道理,大靖的读书人,哪怕刚启蒙不久的孩童,也都知晓,难不成上官大人身在西迟,不曾听过?大人口中这鞋帽一说,确实可笑,但更可笑的是,我不知道大人是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呢,能对上下都挑挑拣拣的呢。”

说到这里,轻笑一声,“也不知大人,是被踩在脚底的鞋,还是头上的帽啊?啧,好像都不对,难不成是贡桌上坐着的老祖宗?”

“再者,我还有一问,西迟国高祖皇帝登基前,西迟是张氏王朝,那贵国高祖皇帝究竟是以臣弑君,还是天命所授呢?”谢玖柳眉挑了挑,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故意。

王朝更迭,哪国不是一样么,就他上官翊会拿这个说事不成?

上官翊听着谢玖的话,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发黑,而后,又迅速的涨红起来,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分外明显。

那双本就有些凸出的大圆眼,此刻更是瞪得像金鱼似的。

瞧着若非碍于身份和地界,他恨不得立即上前指着谢玖的鼻子臭骂一顿。

不止他,西迟国使团里的人,表情都不好看,就连一直情绪稳定的赵载言,此刻也是脸上青白变换不停。

但坐在上首的赵行谨,却是唇角压不住的扬了起来,看向谢玖的眼神都亮的不行。

那几乎就差明着给鼓掌了。

谢惟也没想到,妹妹会有这样的一面,登时有些惊讶的看向谢玖,心绪纷杂,不知道谢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会从之前那个温婉的姑娘,变得如此尖锐却又不失圆滑。

“呀,上官大人是生气了?您是西迟国当朝大员,可别与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呐!”谢玖嘴上说着,眼里的讥讽之意却丝毫未减。

上官翊咬着牙,一时气的狠了,喉咙里噎的很,竟说不出话来。

赵行谨见他着实要炸,才慢悠悠开口,“胡闹,怎么跟上官大人说话呢,朕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还不快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