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赤条条的来,也赤条条的走。
公主来了,她手里拿着那张和离书。
将和离书轻飘飘的甩在桌子上。
「阿慎,别闹,和离这种事不能拿来闹着玩。」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情窦初开争风吃醋的浑小子。
「阿慎,别用要死了这样拙劣的把戏来威胁我,你知道的,这样会让我不高兴。」
残留着少许药渣的白瓷碗还放在我身旁的桌案上,可她却像看不见一般。
我笑笑。
「若我真的要死了呢?」
「公主会抛下盛将军多陪我些日子吗?」
公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得眯起了眼睛。
「阿慎,不要说这样晦气的话咒自己,也不要和他争什么。」
「他和你,是不一样的。」
生生压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再次将和离书递给她。
「所以,臣请公主与臣和离。」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公主眉头微微皱起,显示着她的不悦和不满。
我又继续道,「你我和离,公主便能和盛将军再续前缘,公主该高兴才对。」
「公主,让我离开吧。」
她恼怒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薛慎,没有本宫的允许,你永远踏不出公主府半步。」
说着,和离书在她手里成了几片碎屑,洋洋洒洒地落在我面前。
公主拂袖而去,只留给我一抹绯红的背影。
我蹲在地上捡,京云连忙跪在我面前。
「驸马,都怪属下多嘴跟公主说了你病重之事,才害得你们闹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是她压根不在乎我,哪怕涉及到生死,也不在乎。」
几张纸捡得很快,我又用浆糊把它们粘起来了。
我实在没有那份心力再写一次了。
每写一个字都让我无比的心痛。
3
两年前,演武场上。
一杆红缨枪我耍得行云流水,白马之上,我一枪将对方挑下马,赢得一片喝彩声。
原本百无聊赖的公主眼里有了一丝光亮,她走向我。
「你叫什么名字?」
「薛慎。」
她点了点头,喃喃道,「好名字,好枪法,好一颗泪痣。」
不等我反应,公主便朝皇上禀告,「父皇,我要他做我的驸马。」
皇上惊了,很快便笑着问我:
「薛家小子,你可愿意?」
我望着眼前红衣飘飘,被微风吹动着额角碎发的公主,坚定地点了点头。
「臣,愿意。」
那天回到府里,父亲在祠堂里狠狠打了我四十棍,他将我视为奇耻大辱。
「逆子!逆子!」
「你本有不输盛将军的领军之才,将来定能光耀我薛家门楣,却胸无大志甘愿做一个养在宅里的小男人!」
「我薛家世代铁骨铮铮,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
父亲罚我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
只是我又受了棍刑皮开肉绽,差点死在祠堂里。
是公主一脚踢开了祠堂大门,将奄奄一息的我揽在怀里。
她看我的时候眼里全是怜惜和心疼,恶狠狠地瞪着我父亲。
「薛大人是觉得本宫的身份配不上你们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