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而言,她和刘辩是君,陈昭和刘协是臣,君臣之间横亘着难以跨越的横沟。
君不必在意臣的举动,陈昭和其他臣子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会一点相面之术,仅此而已。刘协用处就更少了,若不是看在辩儿和他还有些兄弟情谊的份上,何太后早就把他扔去陈留国自生自灭了。
陈昭抬手解下自己腰侧的虎形玉佩,用二指夹住在刘协面前晃动。
“殿下看,臣也有一块与殿下差不多的玉佩,只是臣这块玉佩虎目处有一点黄斑,玉质比不上送给殿下的这块玉佩。”
陈昭的这块玉佩跟随她穿过时间,技艺和东汉的技艺有显著差别,很容易分辨出来不同。
刘协懵懂点头,记住了这句“虎目处有一点黄斑”。
陈昭这才把玉佩重新挂回腰间,对何太后点点头。
何太后会意,随意找了个理由就带着陈昭离开了甘泉宫。
路过刘协身边时,陈昭看着圆头圆脑的刘协,忽然迅雷般伸手揉了一把刘协的小圆脑袋,在刘协反应过来之前又若无其事收回了手。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刘协。
“如何?”何太后带着陈昭回了长秋宫。
陈昭十分镇定:“陈留王刘协日后以公侯之礼下葬。”
“当真?”何太后面上浮现喜色。
陈昭肯定道:“只低不高!”
汉之后还是不是魏晋不好说,可无论谁胜了,刘协肯定都当不了王,运气好能做个山阳公,运气不好死在哪个诸侯手中也未可知。
听在何太后耳中,就是刘协日后估计得罪了她或者刘辩,被从陈留王降爵为公侯。
反正怎么听下场都不算好。
何太后心满意足,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就打发了陈昭。
陈昭走出殿门看到守在殿外寸步不离的张让,主动上前打招呼:“张常侍好久不见,有一事昭还要告知你一声……为了给你祈福,昭不告而取了亿点你府库钱财……”
翌日,陈昭哼着歌前往蔡府,准备带上自己心爱的小谋士收拾行李离开洛阳。
而后就被堵在了蔡府门外。
蔡邕老当益壮拦在门前,分明是一个大儒,却愣生生表现出了吕布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将气势。
“青州牧来的不巧,下官正要出门访友,今日无暇款待贵客。”
陈昭“哦”了一声,轻松道:“昭也并非来寻蔡公,昭来寻文姬探讨音律。”
“小女今日走亲访友去了,并未在家。”蔡邕神情冷硬。
“没有啊,昨日我给文姬传信问过,她说她这几日都会在家。”陈昭装傻。
蔡邕一愣,片刻后怒气冲冲道:“老夫就说是谁带坏了我的乖女儿,果然是你!”
“文姬整日失魂落魄躲在书房中,满口念叨什么‘安民抚境’‘授民田地’,还三番两次试探老夫,说什么她想要做个微末小吏……”蔡邕老眼含泪。
他的文姬以前多乖啊,擅音律通诗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可自从和这个陈昭混在一起之后,都学会和她串通起来骗父亲了。
哪有什么多年故交?这个陈昭先前就是个反贼!自家傻女儿肯定是被她骗了。
陈昭大呼冤枉:“昭是天子亲自认证的汉室忠臣,如何会带坏文姬?蔡公这是偏见。”
她反将一军,质疑道:“文姬有平天下的志向,昭有用文姬为谋士的胆量,文姬为何不能随昭共图大事?”
“这是老夫的女儿!”蔡邕气得脸红脖子粗,“老夫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你去做你的大事就是,何必要带上我的女儿呢?”
蔡邕抚须悲叹:“老夫此前携文姬隐居乡野,只求她能一生平安顺遂,若不是受宦官逼迫,老夫连洛阳都不会回来。”
“就当老夫求陈使君了,请您莫要再来招惹小女。”蔡邕心情复杂望着陈昭。
他从未期待自己的独女大富大贵,世道如此之乱,文姬能平安顺遂一生就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