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对我家主公不敬!”赵云喝道,腰间长剑已经出鞘,银光一闪,冰冷的剑刃已经贴在丁冲脖颈。

再进一寸,就是鲜血喷涌,割喉断脖。

丁冲冷汗出了一身,怒火燃烧的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不能忍。

是可忍,孰也可忍。

“其中乃有误会。”丁冲连忙解释,额角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我等乃是受了奸人挑拨,误寻昭侯,实在是无心之失。”

他硬着头皮,脖颈处那柄冰冷锋利的剑刃紧贴着他的皮肤,寒意直透头顶,理智瞬间就回来了。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却又不敢咽唾沫,生怕吞咽的动作会让剑刃割破自己的可怜脖颈。

别的地方被剑划拉一道还能长好,脖颈被划拉一刀,小命可就没了。

丁冲能安稳从董卓手下活下来,脑子也不是不灵光,只是先前觉得陈昭带兵打败了董卓,是大汉忠臣,他便将陈昭与先前打交道的那些公卿混为一谈。

董卓的敌人,便是大汉的忠臣,便是与他们这些士人同舟共济的志士。丁冲深信不疑这个等式,才登门索要丢失的钱粮。

可剑抵在脖子上的瞬间,丁冲猛然惊醒了。

陈昭她反贼出身,跟董卓是一路货色啊!

“抢走我等钱粮的恶贼乃是董卓,我等当去找董卓索要钱粮,昭侯缴获之物,乃是您的战利品,与我等本就没有关系。”丁冲语气迅速,生怕慢了一步就小命不保。

董卓杀人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杀人,杀袁隗全家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万一陈昭和董卓一样心狠……陈昭能不要名声,他不能不要全家老小的命啊。

陈昭乐微微一笑:“丁侍中通情达理。那这些粮食”

丁冲顺着陈昭的眼神看向面前的麻布袋,迭声:“家里还有野菜树皮,下官最爱吃野菜,这些粮食还是赠给百姓吧。”

“这可不行,昭向来公正。”陈昭抬手从赵云手中接过剑柄,在丁冲胆战心惊的眼神下用剑侧拍拍他的脖侧。

剑身的冰冷触感让丁冲浑身一颤,呼吸几乎停滞。随后,陈昭手腕一翻,长剑稳稳地插入赵云腰间的剑鞘中,发出一声清脆金铁交鸣之声。

“子龙你去……派罗市去诸位同僚家中,送些粮食,再把那些多余的奴仆带来。”陈昭本想顺口吩咐赵云,看着赵云俊朗的脸,又改口成了罗市。

这脸长得太正人君子了,没有威慑力。

丁冲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把陈昭带入了董卓,董卓那是怎么“解决”问题的?谁敢得罪他,他就杀人全家。朝堂之上,血流成河,杀得没一个人敢反对他!

见到走进来的罗市之后,丁冲的内心更加恐惧。

这个汉子看着就跟通缉令上的江洋大盗走下来了一样,面容粗犷,眉宇间凶悍无比。

“下官、小人、小人并无顶撞之心……”丁冲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家中妻儿惨死的尸体,倒在地上老泪纵横,呜呜哭泣。

陈昭沉默,眉头微皱,左右转头环视了一圈,试图找个人来哄哄丁冲,不就是丢了钱粮和奴仆吗,至于哭成这样吗。

再一看其他几个官员还不如丁冲,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双目翻白,两腿直抽,晕在了堂内。

“……再多拿两贯钱给他们。”陈昭语气嫌弃,挥手命人赶紧去寻大夫。

罗市嗤笑一声:“主公是没见过,当年我跟着老师在冀州攻城,那些府衙官吏胆子更小,直接吓尿的都有。”他的声音虽低,却足够让堂内的人听清。

这下原本勉强还能站着的几人也彻底腿软到站不起来了。

陈昭轻轻踢了罗市一脚:“别把诸位忠臣吓坏了。”语气中却没多少怪罪的意思。

众人望着罗市离去的背影,纷纷痛哭流涕。

唉,她真是太坏了。不过无碍,她还准备更坏。

陈昭压了这些人半个时辰,才大发慈悲让他们离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