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这个理,何赞恍然大悟,咬牙道:“没错,再穷不能穷读书,多谢张兄教我!”
大半日何赞都心不在焉,频频起身出门看日晷,恨不得上手把日晷转半圈。
刚下职就挪动肥胖但灵活的双腿往外跑,心急想要把这事先定下来。
“老夫又没告诉旁人,如此着急作甚……”张抚慢条斯理收拾桌案,摇头叹息。
他望着仓皇离去的背影,不禁感慨如今这些年轻士人,性子未免太过急躁。
闻言,何赞默不作声把两条胖腿挥舞更快,瘦削灵活的闵守更是一溜烟跑没了影。
张抚的嘴有多严,献城的时候二人就领教过了。那日三人密议,张抚第一个提议献城。何赞出于谨慎说要再等等,谁知第二日小院就挤进来八个人,第三日二十多人,到第四天时,屋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张抚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案上文牍,待他踱出府门时,恰逢另一侧官署的官吏下职。夕阳余晖中,他远远望见亲家王主簿正朝这边走来,对方已扬起手来打招呼。
同僚都说了,亲家也不能瞒着,有好事肯定要先记着自家人啊。张抚心思一动,快步迎了上去……
何赞火急火燎回家,先拉上一车礼立刻上门拜访赵风。
“贤侄还识得老夫否?”何赞笑眯眯套近乎,“老夫和你娘母家外甥还是亲家呢,你小时候老夫还抱过你。”
赵风在心中绕了七绕才捋清楚关系,他娘亲早亡,与外祖家也不熟悉,依稀记得三舅家表兄娶得夫人好似是姓何。
……可他三舅一家七年前就因疫病阖家殁了。
赵风扯出一个生疏的微笑:“原来是何叔父,不止有何事还需亲自上门?”
何赞拉着赵风东聊西聊,把赵风绕的晕头转向,赵风干脆又把昨天那段词又重复一遍:“…………择此黉门,赢在起点;三载砺剑,全族荣光!青云直上,简在上心!”
而后手一伸,一翻,掌心向上。
“哎呀,你我两家交情如此深厚……”何赞还想讲讲价,他家底是真不厚。
“你不送就走,还会有别人送。”赵风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
一刻钟后,何赞沉着脸离开赵府,唾了一口唾沫。
呸,此子长得一脸老实巴交的样,竟然如此贪心!
“……宝马一匹,棕红色头有白毛……马鞍一副,以青石饰之……”赵风对照簿册亲自登记,青石马鞍的纹路,更是数了又数,生怕有一点东西对不上。
这可都是昭侯的钱。
“郎君,府外又来了两位使君。”小仆小跑来禀。
赵风亲自把礼物盖上布,生怕被人偷了,马也拴好,才不紧不慢嗯了一声。
这些人消息倒是灵通。
待到三更鼓响,赵风方沾枕席,忽闻门上"笃笃"两声。
仆役贴着门缝,气音细若游丝:"郎君……又来了一位……"
赵风缓缓爬起来,眼神逐渐呆滞,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一本名册,双手颤抖打开。
名册上已经有三十七个名字了。
不是,他们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赵风使劲晃晃脑袋,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事。
难道他不是私下告知了张抚此事,而在街上搭了个高台扯着嗓子喊“办事找我,必须带礼”?
“我年纪也不大呀,记性怎么就不好使了?”赵风喃喃自语,愣是宁愿怀疑自己忘了事,也不愿意相信张抚能把消息传播这么快。
与此同时,耐不住炫耀心思的张抚乐呵呵揽着左右邻居肩膀:“看在尔等是我邻里份上老夫就告诉尔等……”
“哎呀,险些过了宵禁的点。”张抚如愿以偿满足了自己炫耀的心思后,一拍脑袋,立即告辞,贼头贼脑顺着墙根往家里跑。
要是被巡逻的衙役瞧见就不好了,现在不比之前,昭侯严苛,可不似袁绍那般好说话。
张抚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