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也收拾细软随阿母一起去投那昭明军。”

太史慈确认了不是陈昭威逼自家母亲之后,便不再多问了,理所当然觉得他要和母亲一起去投那昭明军。

就像父亲死后的这么多年一样,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现在母亲要离开东莱,他自然也要离开东莱。

“不可,你接着在东莱府衙做你的奏曹史。”李楼严厉道。

“时局未明,陈使君尚不可言前途,我儿有带七尺之剑,升天子之阶的志向,不可在此时贸然择主!”

“可是阿母跟随……”

李楼打断太史慈,正色道:“这正是母亲以身作则的事情,我跟随陈使君,是因为跟随陈使君我能实现我的志向。”

“你若哪日觉得跟随陈使君能实现你的志向,你自然也可以去寻她,可如今你不看好她,你便不可因我在她军中你就也要跟随她。”

李楼的目光太过严厉,太史慈羞愧低下了头。

“儿知晓了。”

李楼拍拍太史慈搭在她胳膊上的肩膀,缓缓坐到软榻之上。太史慈顺势在她脚边席地而坐,将头靠在李楼膝盖上,李楼一下下替他把打结的头发梳开。

“我观陈使君未必没有前途。”李楼低声道,“陈使君之劣势,只在名正言顺四字。可若是不管名正言顺,只说明主之相。”

“于势力上,黄巾极盛之时八州三十六郡群起响应,如今虽散,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使君依然坐拥十万精兵。人人皆知天下要乱,可除汉室、陈使君之外,天下间如今还能有谁拥兵十万呢?”

“至于其谋略更非常人能比。她之目的在你,我等皆知此事,你躲避出府,她却未遗憾而走,而是顺势而为招揽我。她给出了我拒绝不了的选择,而若非我制止我儿,你亦会为母投她,一石二鸟。”

李楼缓缓道:“只看陈使君能不能做到这难如登天的名正言顺四字了。若是能做到名正言顺,便如蛟龙入海,大有可期。”

“阿母所言才是最难的吧?”

太史慈虽是武人,可也不乏谋略:“她是反贼出身,谁能本事让她名正言顺?除非陛下亲口说她是汉室忠臣……”

但是当今天子虽然昏庸无道,可也不是傻子,到现在天下各地都还有当地豪强官府组织的小队伍四处剿灭黄巾贼呢。天子除非脑子被驴踢了,要不然绝无可能给陈昭这个黄巾余孽头子正名。

尽管对昭明军的未来不看好,可太史慈依然给自家母亲收拾好了甲胄和弓箭。

他想要亲自送李楼离开黄县,却被李楼制止。

“我儿还是官吏,不可牵涉过多。”

太史慈头也不抬顶嘴:“阿母还不知道咱们朝廷的官府嘛,那平原郡上下从太守到县令都是昭明军的人,刺史也只敢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长大了,胳膊粗了敢不听为娘的话了!”李楼怒道。

太史慈听到这熟悉的话就知道他娘还是他娘,哪怕现在要去当反贼了也是他娘。

“孩儿不敢。”太史慈垂头丧气,目送李楼牵马离去。

他心里那股古怪感怎么都压不下去。

在旁人那里都是母亲站在门内依依不舍送儿子远行,为何到了他这就成了他送他娘远行了呢?

陈昭在城门外等到了李楼。

在看到只有李楼一人前来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看来她这个小蝌蚪找妈妈的计策没成,太史慈没跟着李楼一起投奔她。

陈昭也只是在心中失望了一瞬,很快笑盈盈迎了上去。

计策有成有不成正常。

陈昭很有耐心,母亲已经在她手中了,难道儿子还会远吗。

“这是昭特意为李夫人备下的礼物。”陈昭示意随从递上礼物。

两个长形漆盒,一红漆一黑漆,李楼从盒子长度猜测应当是长弓。

木盒之中果然是两把长弓,一把略短些,弓身上篆刻鸾纹,一把略长些,弓身篆刻虎纹。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