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口干舌燥,连忙扶起卢植:“爱卿这是做何?爱卿劝诫,朕听从就是。”

“张让,速去请太医令来为卢尚书看伤!”

张让顺从应声,瞥见卢植激动的神情不以为意。

切,这老东西不了解陛下。

陛下说改正的事情从来坚持不到三天。陛下说说而已,这老东西还当真以为陛下会改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汉亡了陛下的性子也改不了。

“张让是奸贼,陛下理应远离奸贼才是啊。”卢植还以为是他的一腔热血打动了刘宏,当即热泪盈眶。

刘宏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

他对卢植好言好语全是看在卢植起码是担忧他的身体的份上。

可对他指手画脚,让他不信任宦官……他不信任依附自己而活的宦官,难道要去信任那些恨不得他早死的大臣吗?

“陛下可曾照过镜子?陛下如今的模样已经和鬼魂无异,给陛下献上五石散的奸贼不安好心啊。臣派人查过,五石散会让人精神恍惚……”

卢植不知道刘宏还在服用壮阳的补汤,他只以为刘宏的虚弱是服用五石散所至。

卢植没有注意到刘宏的不情愿,他一心只想着保护他的君王。

哪怕是赔上他的性命。

刘宏淡淡道:“朕知道了,卢卿家谏言说完了就先回去吧。”

卢植动动嘴唇,长叹一声离开了甘泉宫。

张让回到寝殿就看到多日未曾下床的刘宏站在立地铜镜之前,背对着他。

“张让。”

“奴在。”

“你去查查皇后和何进。”双目满是血丝的刘宏转过身,迷离多日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明。

张让头皮几乎要炸开,他战战兢兢应下:“唯!”

转头出了甘泉宫,就立刻派人去府上找陈昭。

他自己则急的团团转。

陛下呀陛下,你但凡早两个月发现还有救,现在你就在猝死边缘了,让老奴怎么敢忠心耿耿啊?

陈昭收到张让消息之后叹了口气:“心太急了。”

太心急了,但凡不用五石散,只用虎狼之药,也不至于会被发现端倪。

不过也好,心急才能显露更多证据,替她遮掩。

所有人都能猜到是何家兄妹这个刘宏死后最大的受益方动的手。

于她而言,时机已到。

“子龙,咱们的人你安排好了吗?”陈昭神色一肃。

借着张让和何皇后对她的信任,陈昭向何皇后讨要了进宫令牌,借口是有急事好商议。

实则她悄悄做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赵云拱手:“已经分批混入了宫内婢女和宫外庶人之中。”

“好,依照先前所言行事。”陈昭点点头,转身就走,衣袍掀起一阵风。

是夜,万籁俱寂。

刘宏被吓到了,晚上一个美人都不敢再招寝,也停了五石散,只留一个张让在殿外守门。

可停了五石散的感觉并不好受。

刘宏仰面躺在床上,神色痛苦,这是五石散的戒断反应。

梦中一只巨大的凶兽在追着他咬,刘宏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

忽然,凶兽扑了上来,就在血盆大嘴咬住自己的瞬间,凶兽变成了一张十分眼熟的黄巾,盖在他脸上,憋的他喘不过气。

“唔”

刘宏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一动也不能动了。

他试图发出声音,可身体瘫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刘宏惊恐看着坐在他床边的女人。

“陛下终于醒了。”

陈昭慢条斯理小心把手帕放入木盒中,再把密封的木盒装入袖中。

“陛下想知道我是谁?”陈昭从刘宏面上读出来他的意思。

“我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黄巾神女,我的名字不重要,你下去问问阎王,让他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