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口早早地就挤满了看榜的学子们,茶寮酒馆里坐得满满的,众人均在耐心等候,等了快一个时辰,府衙大门才打开,里头出来的衙役让门口的学子们推开一下,然后将两张榜单张贴出来。
几乎是府衙一有动静,那人群就骚动起来,等榜单贴出来后,人们纷纷抬步往那边涌,榜案下很快挤得水泄不通。
陈念莞自然跟着张二郎出来看榜看热闹的。
这等盛事,她还没遇见过,自然好奇。
陪同他们的还有柳青。
见榜单出来时,大家都跟着人群往前头挤,看实在挤不进去了,也怕挤坏了人,张二郎叫陈念莞别挤了,然后就见一个汉子在疯狂从里头挤出来,见到张二郎,笑了:“恭喜张公子,您取中了!”
“取中了?”陈念莞欣喜,也忘记问这人是谁了,“你看见了。”
“哎,看见了,我家四公子着奴婢天没亮就过来好排前首,公子交我的名儿我都看真切了。”原来是曾家的下人。
据他所说,曾四跟张二郎都过了。
曾四这一次只排十一,张二郎依然排名不高,缀在末尾,算是又一次低空飞过。
至于陈念蹇,果然如岑夫子所料,毫无异议夺得第一。
这次青云书院过了府试的,包括曾四跟张二郎,一共过了十个,茶馆里,送完学子后又回来府城等候揭榜看结果的岑夫子等人乐得直捻胡子。
不说别的,单说陈念蹇先拿县试第一,又拿府试第一,妥妥的一个秀才跑不掉了,若两个月后的院试,他还能拿第一,青云书院就能出一个“小三元”了。
“陈念蹇?这陈念蹇是谁?”
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在喊了。
“陈念蹇啊?不就是抚宁县那个案首吗?”
“哎,不是说他……”
后面的声音小了下去,张二郎跟曾四使了个眼神,两人会意。
陈念莞见着他们的眼神官司,追问了一句,张二郎却笑着避而不答,陈念莞不由念叨一句“神神秘秘”,不过看在他过了府试的份上,没追究。
其实,张二郎跟曾四哪有什么事?
是惦记着他们给陈念蹇押的注,打算赶紧到各个客栈,赌场,把赢的银子拿回来而已。
等让柳青陪陈念莞回榴花巷,自己借口要跟青云书院各位同窗聊聊心得后,张二郎跟曾四便借机有事,溜出了人群。
又一个时辰后,张二郎转了几个客栈跟赌坊,把赢的钱银拿了回来。
陪他的曾四,连续跑了几家客栈,跑得气喘吁吁的。
“好你个张二,原来不声不响下了如此多注!”曾四瞪了一眼张二郎,嫉妒得差点没质壁分离,“赢了多少?”
张二郎嘴角微翘,“秘密。”
“啧!”
曾四满意地抛了抛自己鼓起来的钱袋子,拢入袖中。
两人走在街道上,正经过一个客栈,便见到陈念蹇也从里头走出来,手里赫然也掂着一个荷包正往袖子里藏。
三人相遇,彼此会心一笑。
原来大家都趁这当儿利用合法权利赢了一波银子,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晚上自然是要给张二郎举办庆祝宴席的。
地点就在陈家河粉店。
众人对着两个童生吹彩虹屁,说着苟富贵,勿相忘,还特意买了好些酒,恰好用烧味佐酒,喝得酩酊大醉,得知张二郎不日就要回抚宁县,柳青依依不舍。
要不是张二郎是范山长的弟子,柳青真想叫他入读梧山书院,如此就可以留在府城,随时切磋交流学识。
在两位童生在前头被众人围着吃肉喝酒的当儿,陈念莞则带着柳迟,柳河进了账房,开始清算上个月的收入。
原本账簿跟钱银应该是小姑丈打理的,不过今儿听说沈帆也过了府试,而案首的陈念蹇请客吃饭,他们一家子都去了,于是就留下陈念莞跟三位合伙人一起盘账了。
反正那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