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去大佛寺见明海大师呢, 你要跟我一起去见他吧?”陈念莞问, “顺便拜拜佛祖, 保佑你今年春闱高中状元呐!”

张二郎一怔, 而后握了握娘子的肩头, “既然娘子期盼我高中状元, 那故人叙旧是可以延后的,我跟曾四得好好琢磨年节后要投的诗贴, 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在春闱之前,很多来京赴考的举子, 一为了扬名,二为投靠朝中才学大儒,都会精心琢磨一两首诗投递诗帖,亦期获得赏识后, 在春闱试案出来后, 提升排名。

“大年初一你们还要念书啊?”陈念莞简直吃惊。

无辜被拉到书房看书的曾四:我不是, 我不想。

“莞莞,出门在外,可要注意安全!万不能伤着了自己!”

“放心吧玉郎,我到大佛寺给你求个平安符,让佛祖保佑你春闱必占鳌头。”陈念莞笑道。

“我呢?我呢?”原本想自己出去京城玩儿,却被抓了壮丁要念书的曾四赶紧道。

“行,也给你求一个,顺便让佛祖保佑你春闱必中进士吧!”

嘁!自家夫君就求占鳌头,给自己就求中进士!

曾四翻白眼,看着陈念莞一行人出了门,而后看着张二郎:“张二,当真有必要吗?”

他可是初六就得回梅麓书院埋头念书了,年节前就已经日日看书,如今新年伊始,想好好放松几日也不行。

“自是有必要的。”张二郎答,“天下读书人多得是,十年寒窗都熬过来了,距离春闱不过仅仅剩下一个多月而已,用这短短时日做诗温书,我还怕来不及。”

曾四不语。

“曾四,莫非你已经作好诗词了?”

“啧。”曾四坐回书案前,“便是做好了,也不知道该投哪位大人。”

“范山长家的范大人如何?”

“那是,不过多投一家也未尝不可。”曾四道,似是想起了什么,“说起这范大人,你受伤那会儿,我曾经去拜访过一回,还见着了陈三。”

“哦?”

范大公子范斐如范山长所愿,今年刚刚擢升礼部侍郎,与父亲四十五岁才出任侍郎一职相比,范大公子年仅三十岁便升到了这个官位,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枉费当初范山长眼见大儿出息,于是急流勇退为他铺路,据说,朝中不少人亦看好范大公子为下一任礼部尚书。

身为范山长的门生,自然而然会被视做与范斐为同一阵营之人,而范山长远在抚宁县培养读书人,也不能说不是在为自家儿子造势。

因为青云书院出来的举子,将来出仕,会成为范侍郎的助力,但反过来,他们亦能得到范家的支持。

因此曾四与陈三到范家后,收到范侍郎的无任欢迎。

寒暄期间,得知陈三便是当初救护自己儿子的陈家二房,范侍郎不免说起当初的情形,再次对陈三表示感激,在一侧旁听的曾四才听得,原来当初陈鸣救人之后,范山长不仅免束脩让陈三入学,还另外封了一百两的感恩金给陈家。

“一百两?”张玉郎愣了。

“对,好似陈三也是第一次听说,脸都黑了。”

陈念莞母女仨当时为何被赶出陈家,张二郎是听人说过的,却不知道,原来,当初陈家的人找借口将莞莞母女仨赶出门,背后还存了这么大一个动机。

一百两。

当时若是莞莞跟岳母有即便一半的银子,也无须过得那般辛苦。

死去的岳父用性命换来的银子,莞莞他们竟是一文钱也得不到不止,还被逼得差点丢了性命。

“这事,陈三知道吗?”

“估计是不知道。”曾四回想当时陈念蹇的表情,摇头。

张二郎想起陈家当初不支持陈念蹇进学,他不得已靠抄书赚钱银的事儿,怕是,陈家也将这事瞒着陈念蹇。

陈念蹇带父亲来香桂街亦没看出闹翻的痕迹,所以,陈峯也不知晓这一百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