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禹,他向来主要生活在楚州府,对于温世子略闻传言,亦未有接触,此次会试之后,才听说张玉郎模样与温世子一般容貌的,因同是楚州府人士,亦多了几分探究。
而张玉郎对于这些质问,谦逊有礼,从容以对,倒是没让弘帝再深究。
对于张玉郎作为温玹替身一事,他亦没打算公诸天下,至于张玉郎欺瞒之罪,明海师傅直言对于能查清温世子遇害真相,张玉郎亦是有功,功过相抵,弘帝便不再追究。
此时见张玉郎翩翩君子,春风得意,多少弥补了些许痛失温玹的遗憾,弘帝心情转好,看着张玉郎,忽而觉得先前之事,这张玉郎亦是身不由己,怕平反海疆亦有其功劳,更不用说,若非他冒险逃出送信与明海,一来温玹冤死,二来安顺侯等乱臣贼子怕还逍遥自在。
故而张玉郎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先前未免过于苛责,不由便道,“状元郎如今名满天下,不知还有何求?”
如今他身份彰显,不日便为朝廷之臣,再有他钦点之意,想必能在抚霞眼下护得自身周全了。
张玉郎正愁如何替自家娘子跟弘帝讨要笔墨,听弘帝一出此言,旋即跪了下去:“臣家娘子,今日新建了一幢高楼,她曾与臣戏言,若有朝一日,臣为状元郎,那新楼便取名状元楼。臣今日并无他求,但求陛下宝墨,赐臣与娘子状元楼三字,以为楼名。”
听得此言的进士们都呆了。
难得圣上开金口,不求别的,居然只求笔墨。
求笔墨也就罢了,让圣上亲手题诗亦好啊,结果他求的居然是拿来做楼名的“状元楼”。
迂腐。
不识风雅。
果然非温世子高洁。
弘帝也是一怔,而后哈哈笑着允了,刘福安马上搬来案桌,在众人跟前挥墨,写下了“状元楼”三个大字。
张玉郎眼见完成了自家娘子交给自己的任务,松了口气,笑着谢恩。
江禹自然是知晓,张玉郎讨要这幅弘帝的笔墨是干嘛用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等弘帝走了,陈念蹇跟曾四才大着胆子挤了过来,看着张二讨要的墨宝,羡嫉:“张二,这是要挂素川路那新楼的?”
“没错。”张二大方承认。
“啧啧,有圣上亲笔墨宝做招子的酒楼,陈娘子可不要太高兴了。”
“什么素川路?什么酒楼?”
苏睿添一问,其余新科进士都涌了过来。
张二郎看着这一圈的新科进士,忽而笑了:“在下欲在状元楼,设宴招待诸位同科,不知道诸位可愿赏脸?”
“状元郎说笑了,你要设宴招待我们,我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在场的人,确定三甲日后是会进入翰林院,最清贵也是最有前途的,其他进士,会有进入六部为官的,也有会外放到地方上的,一科三百进士,将来会遍布朝野内外。
与同科多交际,那人脉权势力不可就一点点积攒起来了吗?
便是撇去同科交际不说,暂且忽略门派系别,能得状元郎请客,也是荣幸啊!
因此,但凡有空闲的进士,均纷纷表示捧场。
等张二郎回到香桂街,见着庭院里头也是热闹非凡。
得知住在这里的张二郎获得了此届春闱状元,几乎在第一时间,那附近人家就送礼的送礼,拜会的拜会,比得知张二郎长得像温世子的时候来人蹲守更热闹,忙得七木不可开交。
而绣房里头的杜鹃诸人,自那日抚霞郡主亲自找上门,就安分了许多,此时见张公子喜得状元,心中惊叹不已。
张二郎在走廊边走边一一谢过来道贺的人,而后径直去找陈念莞了。
陈念莞看着他手里小心翼翼捧着的“状元楼”三个字,喜笑颜开:“夫君,你真做到了!”
“做到了,你若不信,明儿还有三百进士为我作证。”
“信,怎么可能不信?夫君是状元郎嘛,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