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阿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窦祐才的。”柳氏勉强展露了一个笑脸,而后又滚落了几滴热泪,宽慰陈念莞几句后,又去跟照顾女儿的净尘师父致谢,塞了些钱银给她。

陈念莞再也忍不住,赶紧抓起碗去喝粥,吃菜。

那碗粥做得倒是可以,绵稠细腻,但那两个素菜便不敢恭维了。

一份萝卜丝,又苦又硬,一份辣炒丝瓜,又老又咸,勉强送粥才能咽下。

虽说寺庙里的比丘尼修身养性,对膳食不甚讲究,也不必如此苦修吧?

陈念莞放下碗著,心里腹诽时,那柳氏过来跟她告别,将一个旧荷包塞给了陈念莞,“阿娘已经嘱咐那师父好好照看你了,莞莞你留在庵里也要万事小心。我把萱萱临时托给了隔壁的王婶婶,眼下要回去照顾她,日后再来看你。”

萱萱就是原身那位五岁的妹妹。

陈念莞点点头,捻了捻旧荷包,推测里头也就只有几文钱,但几文钱对柳氏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要知道,原身绣帕子卖出去,一条帕子也就一文钱的事。

再加上方才眼看着柳氏给了师父一笔钱银。陈家原本就过得拮据,自己这一受伤,怕是将最后一点家底也用没了。

于是将那荷包又塞给了柳氏:“阿娘,我不要,您自己收着用吧!”

“莞莞?”

“真的,阿娘我不骗您,前两日我被庵里收留,也没费多少钱银,这伤也是静养等伤口愈合的事,不用费什么药材。”陈念莞硬是将旧荷包塞回了柳氏手里:“阿娘您也不用大老远来清风庵看我,师父们都是好人,我呆这儿您放心,等我病愈了自己回家!”

她受的伤并没有看起来的严重,都是在河水里磕磕碰碰造成的小伤,不过脑部后面磕破流血了,伤在身体最关键的地方,小心为上,还是多养几日的好。

“莞莞!”柳氏还要劝,陈念莞赶紧道,“等我病好了,我也能在庵里寻点针线活或是浆洗之类的活计赚些钱银的,阿娘,您真不用操心我的。”

若是柳氏对原身不好,或者是干脆心狠就这么趁机抛弃了原身不来见她,陈念莞或许不会生出那么多顾忌,或者干脆死遁不认柳氏。

原身那族人就不是善茬,更何况现在还惹上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脱身的麻烦。

但柳氏一听说原身还活着就跑来见人,掏光积蓄托师父照顾自己,她虽然芯子不是原身,到底亏欠柳氏的生养之恩,如今又受柳氏的恩惠,心中自然感激。

毕竟,在这个没弄清楚什么情况的时代,一个孤女单独过活艰难,不如有母亲有妹妹,也还算有点盼头,所以当下陈念莞就决定好好做柳氏的女儿。

柳氏对原身的养育之恩,日后就由她来报吧!

好说歹说劝走了柳氏后,陈念莞在禅房里又睡了一会儿,再睁眼就到了夜晚。

才喝过一碗粥跟两份素菜的陈念莞肚子又开始闹起来了。

陈念莞起身,第一眼便看到小尼送到禅房里来的夕食:同样只有一碗粥,两份素菜,都放凉了。

幸亏是刚刚入秋,那饭菜便是不热,尚能囫囵吞枣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