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认下这陈四娘,要她吐出陈家龟苓膏的方子,拿回宫讨好丽妃呢,岂能半途而废?

“陈四,天底下能熬制龟苓膏的人家,非连家莫属,你说有师傅传授法子,胆敢说不是连家所出?”

“不是连家。”陈念莞果断摇头。

怎么可能是连家呢?

“你……”连嬷嬷一时语塞,而后气恼:“那你说,你师傅是何身份?现在何处?如何晓得熬制龟苓膏的?”

“连嬷嬷,我师傅一向不喜在外招摇撞骗,也不喜欢别人知晓他是何身份,他生性不羁,居无定所,上一次见我,还是赴京之前,但我到京城多时,也未见师傅踪影,所以他现何处,我也不知。”陈念莞不慌不忙,“至于师傅是如何晓得熬制龟苓膏的,我做徒弟的,从未过问,自也是不知。”

“什么不知?遮遮掩掩,怕不是你师傅亦是从我们连家偷学到的,所以你才百般托辞。”连嬷嬷一副不耐烦道,“既然是从我们连家偷学的,本嬷嬷让你们把方子吐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识趣的,就赶紧给我乖乖地交出来,不然,闹到丽妃跟前……”

来了来了,就说,平白无故的,宫里头的贵人嬷嬷怎么会冒认自己这位徒弟呢?

原来也是冲着龟苓膏的方子来的。

好东西,就是来了京城,也免不了有眼热的贵人来强买强卖啊!

“连嬷嬷,便是闹到当今圣上面前,我也不怕。”知道了连嬷嬷的来意,陈念莞心里一点不怵,“连嬷嬷是不是深居宫中,不知道我们陈家酒楼……”

“知道,你们陈家酒楼,不就是依仗着你家里头那位状元郎夫君吗?”连嬷嬷冷笑,“这每四年一届的状元郎,我连嬷嬷可是见得多了!也不过就是区区从六品的小官罢了,过几年怕就丢到哪个旮旯自生自灭去了,届时你们陈家酒楼是何景象,可得另说!如今本嬷嬷赏识你,是给你一条活路!但若是你惹本嬷嬷不痛快……”

陈念莞听出了话语里的威胁。

若换在府城,怕她当真会想想连嬷嬷的话,自家跟宫里头的宠妃做对,真得掂量掂量一下,或许考虑虚与委蛇,卖丽妃娘娘一个面子。

只是,陈家酒楼如今多的是权贵侯府的女眷主顾,不说尚书府京兆尹家,单说江家跟郡王家的夫人跟姑娘,陈念莞也打过不少交道。

龟苓膏推出后,喜欢的夫人们更是多的数不过来,却从没有见过一位做人奴婢的嬷嬷,也胆敢这么嚣张跋扈冒认自己的师傅后,想夺得方子的。

这算是狗仗人势了吧?

借势,她陈东家也可以啊!

“连嬷嬷,连状元郎都不放在眼里啊,真是好大的官威!”陈念莞笑了。“这方子,总不会是丽妃娘娘,让你来跟我要的吧?”

“你说呢?”连嬷嬷反问。

“若真是丽妃娘娘要的,那我也得先问过贤妃娘娘,这方子,说不说得给连嬷嬷。”

“你说什么?”连嬷嬷没曾想会在陈念莞嘴里,听到贤妃的名字。

“连嬷嬷不知道吗?”陈念莞笑了,“我是楚州府人士,这么凑巧的,跟贤妃娘娘娘家江家,是同一地儿的人呢,江家大夫人跟二夫人,都是我们陈家酒楼的常客,前些日子,江大夫人不是从我们酒楼预定了一批龟苓膏,送进宫里头给贤妃娘娘吗?贤妃娘娘可是喜欢得很,也提过恨不得能请我进宫给她做这点心,不过,我酒楼里忙不过来,自然只得婉拒了。”

这可是江大夫人入宫后,给贤妃送过龟苓膏后,光顾陈家酒楼时,与陈东家寒暄时说的话,贤妃欣赏她的厨艺,不仅是喜欢这龟苓膏,听闻了陈家酒楼的其他吃食后,打算找个省亲的当儿尝尝呢!

陈念莞看着连嬷嬷脸上吃惊的神色,暗自冷笑。

“贤妃娘娘不愧是心宅仁厚,也没有因为我陈东家是区区状元郎夫人,便轻贱于我,也没有因为我拒了她的邀请,就惹得她不痛快。”陈念莞话锋一转,“如今丽妃娘娘要是想要我家的方子,我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也得问问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