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走了, 急着回家过年啊, 年前都剩几天了?”柳氏让陈念莞自己数指头。

陈念莞嘿嘿笑了,凑到灶头旁边, 也帮着添火:“阿娘, 我今儿赚了好多银子!”

柳氏抿抿嘴,也笑了。

不止是女儿赚了很多银子,她最后几日出摊, 也赚了不少钱银,这做营生以来前后算算, 扣掉了给外甥们的工钱, 到县衙户部交了一家子的口税后, 她手头上也存了一百多两的银子。

当初被赶出陈家, 甚至是, 当初以为莞莞被逼死时, 也从来没想到,事情到最糟糕的地步后, 会慢慢有了起色,她如今不仅积攒下了一笔这么丰厚的余钱, 还能过上有生以来的第一个肥年。

并且,能过个好年的不止是她们,还有她娘家。

柳氏忍不住瞥了陈念莞一眼,“你大舅母来县城的时候, 说你外祖家如今盖了新房子, 又大又宽敞, 让我们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去住上一段日子。”

听说是拿柳氏兄弟们赚了上交中公的钱银买了几亩地,拓建了祖屋,如今外祖家俨然成为了柳家村的首富。

“嗯,都听阿娘的。” 陈念莞没有异议。

帮着柳氏做了一会儿炸年糕跟糖饼后,柳氏就让陈念莞送一些给张二郎。

“你都不知道,你跟你表哥表弟到州府了,家里头的年货是张二帮着咱娘俩一起去置办的,就连那门上贴的福字跟对联,都是他亲笔写的,可多亏了人家。”

柳氏努嘴,显然是对张二郎满意得很,“这大过年的,张二家里没人,也怪可怜的,咱要对他好点儿。”

“知道了,阿娘!”

陈念莞捧着糕点出了灶房,便见张二郎没在厢房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庭院,就站在枣树下,穿着一身新制的裘衣,恰如临风玉树。

“张二郎,给你尝尝。”

陈念莞走到张二郎旁边,将盛装糕点的盘子往他跟前一送,自己已经拈了一个糖饼吃了起来。

陈姑娘特意送他的?

张二郎微微笑着,也依言拈了一个糖饼吃了起来。

“好吃么?”

张二郎慢慢咀嚼着,点点头,吃完后,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才问:“累了?”

昨儿派发银子后,最先退场的便是她,今儿早上也没见起,柳氏进去看过后才知道是累坏了,一直睡着没醒儿。

大伙儿想起这段日子以来的辛劳奔波,他们是儿郎,吃这点苦头没什么,可一个年轻相仿的姑娘家,也硬扛下来了,也不叫累,可太难为她了,所以都让她继续睡个够,没想到临走也没醒,只好等拜年的时候再见了。

“累。”陈念莞点点头。

不累,怎么赚辛苦钱呢?那一百四十两可都是血汗钱,但如此一来,年后想买的商铺有着落了。

她不仅是有房有车的人了,很快也即将拥有自己的事业,所以,累,也值得。

陈念莞笑着,喜滋滋地,嗷呜一口咬完了手上的糖饼,甜得很。

张二郎不明白明明说累的人,却笑得那般灿烂,不过想起自己每日写“抚宁县陈家酱肉干”写到手累得直抽搐、但最后从她手里接过银子时生出的那股子喜悦,却又理解这份矛盾。

他一介落魄书生,从一文不名,到如今小有富产,一步步走过来,也都亏得这位陈姑娘不怕累!

“陈姑娘!”张二郎这般想着,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陈念莞。

陈念莞看着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怔了怔,开玩笑道:“送我啊?”

“若是陈姑娘愿意收,那我送你也行。”张二郎也笑。

“你的银子,怎么能送我呢?”陈念莞摇头。

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她该拿的要拿,但不是自己的,也不贪。

“陈姑娘也知晓,我是无家无亲之人,平日也没多少开销,身边带这么多银两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偌让陈姑娘帮我打理?”

这是要,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