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人道:“魏三公子怕公主坐久了不舒服,特地让我给公主送了吃食来,里面有果茶和点心,都是清淡的,能够缓解身上的不适。”
姜吟玉笑着道了一声谢。
她低下头,将紫檀木食盒盖拿开,就看见各式点心精致地摆在琉璃匣里。
永怀长公主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道:“三郎待你还真挺不错。柔贞,你就算不嫁给他,也要嫁给别的男子,可天底下还有谁比三郎好呢?”
微风吹起碎发,姜吟玉看着食盒里的桃花酥,笑了笑,终究将心里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压下,眉眼绽开柔和的波光,道:“我会好好考虑这门婚事的。”
永怀长公主这才地赞赏地点点头。
她看了一会,永怀长公主又道:“还有一事,柔贞你还不知道吧。”
姜吟玉问:“何事?”
“其实柔贞,姑母本不必和你说这么多的,因为你……”
根本不是天子女儿。
后面的话,永怀长公主没有说出口。
姜吟玉不知晓的是,就在昨夜,行宫之中,有皇宫中的宫人,醉了酒,将柔贞公主嬷嬷吞金自尽的事抖了出来。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言论愈演愈烈,公主血统不正,是兰昭仪早产七月所生的事已传开。
可七个月大的婴儿,想想能活下来的有几个呢?
行宫里汇聚着各种世家,皇帝压言论,根本压不下去
永怀长公主今早得知了这事,当时第一反应是荒谬,随即想法就是怎么悔婚,好在皇帝及时将她喊过去,称无论如何,柔贞还是以公主的身份出降,催促她越快办越好。
永怀长公主一听皇帝的语气就不太对,然而探口风也问不出所以然。
瞧皇帝这样子,似乎是急切地将柔贞嫁入魏家,平息风波,仍然用公主的礼节待她,还让长公主来劝姜吟玉,不许将外头的事告诉她,连带让魏家三郎也不要刺激她。
皇帝的反应,确实极其不对。
只是不知,皇帝这瞒姜吟玉,能瞒多久,皇帝又对此到底是何想法?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永怀长公主一时也不敢妄下定论。
车帘摇晃,犹如水面,荡漾出一层层涟漪。
一个早晨的的颠簸,华盖马车终于到达皇宫,在宫前御道上停下。
永怀长公主挑帘子下马,姜吟玉跟随在侧,搀扶着她一道下去。
午后,姜吟玉没有直接到自己的寝殿,而是先去了一趟东宫,去时没有见到姜曜人影,被告知太子在前朝处理政务。
姜吟玉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每次吴怀都会跑去知会太子一声,不多时太子就会回来。
但像今日这般,姜吟玉坐着等了半天,也见不到姜曜的人,还是头一回。
姜吟玉也没多想,只叮嘱吴怀,若太子回来有空了,便来告知自己。
到了夜里,东宫都没有派人来,不止如此,接下来一连两日,姜吟玉去东宫都没有如愿见到姜曜。
渐渐的,姜吟玉也发现了不对劲。
姜曜这是有意避她不见。
姜吟玉不明白。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和她事先商量一二,就同意了这门婚事,所以他对她心怀愧疚,故意不和她见面?
姜吟玉也去皇帝的未央宫,堵过姜曜一两回,要和他说话。
姜曜倒是惯常春风和煦面容,浅浅含笑,姜吟玉却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像缺了什么。
至于每每谈论到她和魏宗元婚事,他都有意岔开话题,借有政务在身,先行离开。
他话语敷衍,兴致恹恹,姜吟玉见他不愿意见自己,便不再往他面前凑。
这么过去十几日,草木变得枯黄,枝头绿叶掉落,秋光逝去,冬日的寒意渐渐袭来。
雨一连下了数十日,雨珠从天地落下,洒在庭院的草木之中,窸窸窣窣,瓦楞上有水珠接连不断掉落,织珠成帘。
姜吟玉午后小憩,侧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