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要垂泪,“我嫁人了,可我夫君对我并不好,他总是有别的女人,皇兄当初也说这一门婚事极好,可想过我会过得现在这个样子?”

姜曜手覆盖上去,抬起眼,看她眼眶绯红。

他送她嫁人,是那时对她男女间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可随着她离宫而去,他在一日又一日对她的思念里,一遍遍抑制自己的欲念,可是越压抑只会越适得其反,那些占有、掠夺的心思,只会如藤蔓一般野蛮生长。

他对她的兄妹之谊,全部转换成了男女之情。

一时间,梦境似幻灭。

梦中她又红着眼,质问他道:“这个孩儿不是我夫君的,你知晓它到底是谁的,你当初说对我只有兄妹之谊,却婚后来找我,和我背了德行了不轨之举,一旦东窗事发,流言只会更甚,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要让我嫁人?”

倏忽,姜曜从梦中睁开眼,入目就是晦暗的大殿。

他缓了片刻,回过神。

他极力压抑着,呢喃着,发出了一声“妹妹”。

眼下的境况和梦中全然不同。

他知欲念既然剪不断,便也没有再必要抑制,今日本就打算去魏府,见姜吟玉一面,问她要不要和自己离开。

带她离开的后果,在他的承受范围之中。

只是傍晚有军报发来,南方有藩王行谋逆起兵,情况棘手,姜曜处理政务,耽搁了些许时辰,去时便得知姜吟玉又逃婚了。

后来当看到她一身红衣在雪色中朝他奔来,姜曜心中对她的情绪、过往的压抑的感情全都爆发。

何以就至此?

或许从她出生起,皇帝唤他到身边,让他抱着妹妹,他答应说一辈子会对姜吟玉好,那便注定了。

不是血缘的注定,是他和她命里的注定。

窗外雪簌簌落下。姜曜实在是畏寒,想要更靠近她一点。她生于春处,是他少时宫廷生活中最多的一抹亮色。

他闭目养神,现在天快亮了,也到了时辰,出去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解决好了。

姜曜看着床榻上人,轻声道:“就算你不是帝姬,我也会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妻子。”

她也只能留在他身边。

姜曜说完,起身往外走。

他看不到,在他离去后,床榻上之人薄薄的眼皮动了动。

姜吟玉睁开双眼,眼中波光亮动。

49、惩罚

五更天, 浓重的乌云在天空翻涌,雪大如鹅毛。

未央宫,姜曜推开厚重的宫门, 抬起脚走进去。

殿中寂静无声, 灯架上灯烛漏出一丝光亮, 照出一道狭窄的路。

正中央上方宝座上, 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如同入定的雕塑,一直到殿外人走进,那男人才缓缓抬起头。

“太子来了?”

姜玄坐在夜色中, 眸子血丝密布,无力垂在一边的手上正握着一封信。

“昨夜魏宰相连夜送了一封信,告诉了我一切。”

他一边说, 一边撑着手臂,缓缓起来。

“你妹妹在哪里?”姜玄声音沙哑,“你将她带回宫, 可朕去披香殿找过她,根本没见着她人。她是被你藏了起来吗?”

姜曜道:“是在东宫,妹妹情绪不好, 现在已经歇?。”

宫人们屏息进来换灯烛,将殿内一?照得明亮。

姜玄缓缓走?台阶,道:“魏宗元小儿,表里不一! 若非我昨夜收到他父亲的信,我断断想不到这会干出这等行径!

姜玄何其信任魏宗元,当他儒雅随和, 是女儿的良配,可他居然敢对柔贞口出狂言。

皇帝将信递过去, 姜曜一目十行扫过那份信。

随后,殿内响起一声轻笑。

姜玄问:“怎么了?”

这信上,列举了魏宗元三处错。

一是夜晚魏宗元在酒席上喝多了酒,神志不清,对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