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谣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道:“但,没人打架,又怪无聊的。”
听了她这话,吟涛忽地笑开了。
打架打架,这丫头心中只有打架。
从前在东渊为了胜过自己,每天推千斤的石头上山,坚持不懈推了几百年,练出一身腱子肉终究却一次也没赢过,但似乎也从来没腻过。
“月谣,你知道除夕是什么日子吗?”
栗黄的女子讷然摇头。
“除夕,是家人相聚的日子。”紫衣女子讪讪而笑,看了一眼正热热闹闹的院里,“有时候,和她们待在一起久了,我都渐渐忘了,我在另一个地方,也有家人在。”
月谣闻言睁大眼睛,“不是,谁是你家人啊!我说了,你最好别去”
“去。”吟涛微笑着,“今年,我和瀚渊的家人过。”】
小雨淋淋,凄风飘摇。
紫衣女子不顾马车上呼喊的声音,执拗地淋着雨。
水珠冲淡了她脸上的胭脂,又顺着面颊滑下。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雨打。
曾经,为了治愈族人而随着主君背井离乡,那般豪情壮志、那般破釜沉舟。
然而飘零半生,终成为不容于世的过街老鼠。
不然,此时的瀚渊,当是到了篝火节了吧?
瀚渊那只能埋藏于心中、却再也回不去的家乡
“月谣,你不是说,要亲手取我这个叛徒的命吗?你怎么先走了呢”
她双手交叉环抱着玉肩,浑身颤抖。
“君上吟涛真的好想念您”
姜小满眼睛一动。
感觉到头上冰冰凉凉。
她不自觉抬头,却见更多水线不停落下。
下雨了
姜小满摊开手,感受着忽然下起的细雨。
原本放晴的天空,却在午后骤然乌云密布,随后很快便密密麻麻落起雨滴,仿若天空在哭泣。
此时,身后撑起了一把伞,为她挡住这些水线。
她回过头,正对上爹爹慈爱的脸。
爹爹身后,跟着一队师兄师姐。他们都没撑伞,仙者用灵盾弹开雨滴,本是轻松之事。
姜清竹和蔼道:“现下出发,刚好能赶上岳山寿宴。满儿,你身体要不要紧?”
“我可以。”姜小满说着就要掏出剑符。
她在疗愈池里泡了三天,又在床上躺了两天,加上今日的半天,身上是一点也不疼了。
姜清竹阻止了她,“欸,你大病初愈莫用灵力,我架剑,你跟着我便是。”说罢,他又回头招呼大弟子上前,“廉儿,我带着满儿行得慢,这次你引路,走吧。”
莫廉抱拳得令。
他正待指挥姜家诸弟子,却被姜小满紧急拦住。
她四下望了望,眼神焦急。
“不等他们吗?”
姜清竹与莫廉互相看一眼。
“你是说凌家两位公子?”
“狂影刀说他们得晚些再去。凌二公子的伤势暂时没法御剑,便让我们先去。”
姜小满心中泛起一阵失落,但她也知道他的伤情,自是没办法说什么。只嘟哝了一声:“好吧”
姜清竹手一扬,金光汇集成灵剑之形。
他先跳了上去,又伸出手接女儿上来。
姜小满正待上去,却听一声急促之音伴着步声而来。
“姐夫!别那么急啊!”
她收住了脚,旁边的师兄师姐们也停下了起剑动作。
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黑一白两位公子身影与一道锦袍衣装的人正向这边赶来。
正是凌家两位公子和云岭雅舍的主人裘万里。三人在雨中快速穿行,身上都结了灵盾。
姜小满心中一阵欢喜。且看凌司辰,哪里还像负伤之人呀?不仅行动自如,气色看起来比她还好,和早上那个咳嗽的病号简直判若两人。